何詢低頭一看,一把匕首正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哦,難怪有些涼。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何詢又看向獰笑的秦慶豐,那張臉上哪里還有一絲呆愣。
“你什么時候清醒的”,被刺傷,何詢反而笑了起來:“當了這么多年的傀儡,突然清醒過來,難道是與你那短命的兒子有關?”
他不提還好,一提秦浩無疑愈發刺激了秦慶豐,他獰笑的臉上一滯,臉色青白:“你把他怎么了?!”
何詢進入大殿后,除了在秦慶豐清醒時表情閃過一絲驚訝,而后臉上微笑的表情幾乎毫無變化:“你不是很清楚嗎?”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秦慶豐臉色難看到極點,握著匕首的手用力往前一送,直到刀刃全部沒入,只剩手柄在外。
然而被刺之人好似全然無感。
“你這又是何必”
何詢握著他的手,拔出刀刃,立時血水噴濺了秦慶豐一臉,且那血水全然不似活人血液,腥臭異常,而何詢的神情就像匕首不是從自己的胸腔中拔出的一般。
何詢用食指抹了抹被噴了滿臉鮮血的秦慶豐,抓起他的發髻,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我勸你不要白費功夫,乖乖把東西吃了,你還是南陽宗的掌門。”
二十多年了,渾渾噩噩地過了這么多年,如今一朝醒來,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秦慶豐心如死灰:“你為什么不干脆殺了我?”
留著他一條命難道就是為了得到南陽宗?
好似猜到對方心中所想,何詢哈哈一笑:“南陽宗,你也把我看得太眼淺了。”
他突然就有了說話的興致:“你可記得我們是怎么結識的?”
那古修洞府在現在的秦慶豐看來不是機緣,反而是一切噩夢的開始,他如何能不記得。
“當年古修洞府相識后,我自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兩人與古修洞府中偶遇,事后所得均分,各有所獲,當時兩人關系還不錯,直到一年后何詢突然上門拜訪。
“且你為仇家追殺,是我南陽宗收留下你,給你藏身之地,怎料你喪心病狂,狼子野心,屠殺我宗上下……”
說到這里,當年那夜遍地哀嚎,堆尸成山的一幕如同還在眼前,秦慶豐的身體顫抖個不停。
“所有這些都怨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蠢”,何詢欣賞著秦慶豐似痛、似恨、似悔又似迷茫的表情,悠悠道:“若你當年把那玉牌給我,我許就饒你一命了,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秦慶豐喃喃:“玉牌,什么玉牌?”
當年古修洞府里的修士也不知隕落多少年了,里面的丹藥和靈材早就沒有了靈氣,靈石雖然不少,也是兩人各一半,除了那些林林總總的雜物,他手中分得的最珍貴不過一塊記有三階陣法的玉簡。
“嘖嘖,手握重寶不自知”,何詢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你不蠢誰蠢,蠢也不要緊,但是既蠢又吝嗇,這就讓人生厭了。”
“玉牌,玉牌?”
秦慶豐魔怔了般,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