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真實修為,藤原神援要比蕭翎高出很多,倘若他修煉的是別的什么功法,一定力壓蕭翎。
蕭翎如果換一種功法,也很難打敗一個這么強大的對手。
但是可惜,藤原北家的劍道偏偏脫胎于裴氏劍道,而青蓮劍歌正巧就是為了克制裴氏劍道而生。
藤原神援幾乎是被吊著打,一代劍道大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晚輩后生逼的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不可能,不可能,這可是劍圣裴旻傳下來的劍道,不可能這么容易被人克制!”藤原神援心神大亂,縱橫劍道這么多年,雖然也曾被人打敗,但是他學藝不精,敗的是他的人,而不是劍道。
但遇到蕭翎的青蓮劍歌,一招一式都在克制著他,顯然,蕭翎的劍道遠勝他的劍道。
劍道,是一個劍客的信仰。
此刻藤原神援的信仰崩潰成渣,急火攻心,噗,漫天血雨,身形跌了出去。
一群武士急忙上前。
藤原神援攔住他們,抬眼望向蕭翎:“這是什么劍道?”
“青蓮劍歌。”
“藤原北家的劍道……敗了!”藤原神援失魂落魄。
“不,不是劍道敗了,而是你敗了。”
藤原神援譏誚的道:“你的劍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壓制我,這難道不是你的劍道勝我一籌?”
“劍道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劍圣裴旻在世,我想青蓮劍歌也克制不了他的劍道。你覺得先有劍還是先有劍道,是以劍御劍意還是以劍意御劍?這些問題,你真的都想清楚了嗎?”
“先有劍……還是先有劍道?以劍御劍意……還是以劍意御劍?”藤原神援茫然不知所以,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蕭翎深然喟嘆,這還真是符合扶桑人古板的性格,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一套劍法傳了一千二百多年,招式竟然都沒怎么改動,以至于李白流傳下來的劍法,還能破了對方的劍法。
人被劍道所束縛,就變成了劍道的傀儡,不懂隨機應變。
倘若劍圣裴旻在世,這一套青蓮劍歌估計奈何不了他分毫,畢竟能做李白的師父,號稱劍圣,裴旻不可能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否則他的境界就太低了。
人是活的,是人創造了劍道,而不是劍道創造了人。
李太白縱然天縱奇才,但他酒醉之后,悟出的一套劍法,克制的也只是一套劍法而已,不可能克制一個人。
人可以被打敗,甚至可以被征服,但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人,怎么可能會被克制?
這一點藤原神援想不明白,想的腦袋都要炸裂,他陷入劍道太深,不可自拔,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走火入魔的狀態。
“劍,劍意,劍,劍道,什么是劍意,什么又是劍道?”他喃喃自語,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走到門檻的時候,又噴出了一口血。
身形搖搖晃晃,突然就撲倒了。
一群武士圍了上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宋之旸嘆了口氣,除去私仇不論,他看到一代劍道大師就這么隕落了,也有一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