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裝女子心神大亂,捂著耳朵,表情頗為痛苦。
眼見徐師婆一刀就要刺向紅裝女子,蕭翎迅速出手,手臂一格,借著太極之勁一推徐師婆的手腕,徐師婆頓時退開幾步。
知道徐師婆武道修為一般,因此蕭翎這一推并沒有使多大的力道。
徐師婆一愣,看了蕭翎一眼,說道:“你想親自動手?好,我不跟你搶功。”她見蕭翎隨隨便便就把陰靈召喚出來,倒有一些本事,想再看看他的深淺。
蕭翎回頭看向陰影之中的紅裝女子,問道:“你是薛靈蕓?”
“妾,薛靈蕓見過上師。”薛靈蕓以標準的漢禮盈盈下拜,魏晉時期的禮儀與漢朝幾乎沒有什么不同。
“你既已身亡,為何逗留人間作祟?”
“上師明鑒,妾非薛靈蕓之魂,乃是薛靈蕓血淚之精,在玉唾壺中一千八百年未曾禍害一人。”
人死之后,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比如執念太深,或者生前修煉了一些法門,否則大概率上精神都會渙散,腦電波在宇宙中分解,也就是所謂的魂飛魄散。
眼前的薛靈蕓自然不是真正的薛靈蕓,只是薛靈蕓的一部分精神凝聚而成的形象。
當年薛靈蕓能夠泣淚化血,血淚之中自然傾注了她無限的精神,吳道子的畫因為傾注了他的精神,畫中便有了另外一個世界,薛靈蕓的血淚也是同樣的道理。
若非悲慟難忍,若非深情不斷,眼淚是絕不可能變成血的。
其中之精神必然極為強烈,因此薛靈蕓的道行遠比甲斐姬要高,只是薛靈蕓并未將道行轉化成攻擊力,所以她才沒有像一般邪祟一樣害人。
“你既未害人,為什么昨晚幻化人形坐在秦鶴松床頭繡衣?”
“他……”薛靈蕓目光凄楚的盯著蕭翎身后的秦鶴松,“父親。”
秦鶴松一愣:“你……你認錯人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父親?”
薛靈蕓眼里浮起血色的淚光,又低低一嘆:“是呀,你怎么會是我父親呢,只是……只是長得太像了而已。”
蕭翎不由看了秦鶴松一眼,心想人類基因排列如果相似的話,確實是有可能長相相似的,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也有可能長得很像。
以前留下的老照片,只要仔細的找,也能在現在找到相像的人。
當初薛靈蕓是因為被曹丕看中,需要告別父母,背井離鄉,哀思滿懷,悲從中來,泣不可抑,生生把眼淚哭成了血,可見她對父母對故土深切的情感。
因此看到秦鶴松跟她的父親長相相似,難免就想多看他幾眼,沒了天蓬尺的鎮壓,她可以隨時出玉唾壺,只是怕貿然出現,嚇到了秦鶴松,她才選擇夜晚去秦鶴松的臥室。
只是秦鶴松半夢半醒之間,還是發現了她。
“聽她廢話那么多,還不動手?”徐師婆不耐煩的道。
蕭翎道:“她既然沒傷害任何人,就饒了她吧。”
徐師婆愕然的看了蕭翎一眼:“有沒有搞錯?她雖然不是陰靈所化,但也不是正常人類,豈能讓她留在人間?你不動手,那就由我來動手吧!”說罷,鈴刀響動,刺向薛靈蕓。
聽到鈴刀的聲音,薛靈蕓面露痛苦之色,但她本身就擁有了極強的精神之力,瞬間化作一道紅影,從徐師婆眼前一閃而過。
“我不想害人,你別逼我!”薛靈蕓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殺人這種事她也不敢做,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迫不得已的時候,她也只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