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上說的顯然不是一貫家書上的內容,一句沒問候家里,倒是對著主子爺的,陳氏只瞧了一半兒便不敢再瞧了,怕耽誤了正事兒,且趕緊的給了年希堯去,讓年希堯交給四爺。
可她雖是沒看完信,只細細想著年羹堯說的只言片語便夠讓陳氏心驚的了,上頭不僅說了如今西藏的局勢,亦是說了不少十四爺的情況。
昨兒陳氏琢磨了一宿沒睡著,越想越覺得不踏實,總覺得年羹堯那字里行間像是要對十四爺動了什么手似的。
便心想著甭管平日里四爺和十四爺有什么不合,可他們到底是親兄弟,想來便是再有仇也不至于刀槍相向的,可這事兒換做是年羹堯便不成了。
如今四爺命年羹堯對十四爺做什么,許只是逞一時之快,可萬一以后四爺后悔了,那豈不是要將所有的罪都怪在年羹堯身上的,且弄得年羹堯里外不是人了。
若真是這般了,倒也不光是年羹堯一個人難做,且連帶著她的甜恬,連帶著整個年家都在四爺眼中變了味兒了。
今兒過來便也是想向女兒打聽些個,看看四爺是不是真對十四爺恨之入骨了,總不能末了叫年羹堯出力還不落好的。
再者說,打仗本就是危險重重的,只要稍有不慎,定然輕則受傷重則殞命,年羹堯若是再因著這事兒分了心,那可就不好了。
陳氏自也知道四爺若是真叫年羹堯做了什么,且甭管她怎得動作,定然也不會叫四爺改了主意,可若是能知道的清楚些,她好歹也能放心了不是。
年甜恬近來甚少打聽什么,且聽著額娘這般說了,倒也才知道如今前頭的情況,不過她倒沒陳氏這般忐忑著急的,且細細想著,便也能約莫猜出來四爺的打算。
“額娘別急,二哥他定然無事的,爺的打算我心里且清楚著,雖是不好跟您細細的講,不過您只消知道爺著實沒有讓二哥害十四爺的意思便是了,不過是防備著罷了。”
“您可知如今宮中那位的情況了?”
年甜恬問了一句,想著若是家里還不知道,且給家里透個底也使得,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帝上位自然也要弄出些大動作來。
且因著她的緣故,只要四爺坐上了那高位,家里自然也得封了爵兒,跟著水漲船高,讓家里知道了也好做些準備,平日里且都規規矩矩的,現下更是要謹慎再謹慎,切不能出了一點兒錯處。
免得做了那出頭的鳥兒了,便是四爺不想處置也不得不殺雞儆猴。
陳氏稍稍點頭,說起這事兒來便也不由得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昨兒聽你大哥說了的,你阿瑪自然你知道厲害,昨兒還叫了全家都坐在了一處,好好的點提了一陣子,免得誰這時候冒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