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大師哪兒敢受了皇帝的拜去,忙攙扶住了四爺,沒叫人拜了下去:“萬歲爺著實言重了,禎妃娘娘大善,自小便時常給護國寺中和周邊貧苦百姓捐銀捐物,年年皆如此,這般人合該受佛祖庇佑,貧僧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萬歲爺說是貧僧救了娘娘,這何曾不是娘娘的命數,所謂因果,貧僧便是看破紅塵也避不開紅塵,也深處在這紅塵,糾葛在因果之中。”
撂下這玄而又玄的話,福慧大師這便要起身回去,便是茶也不在乾清宮用了的,四爺忙跟著起身:“大師留步吧,明兒您便該跟護國寺的僧人一并來宮中祈福了,今日在宮中歇下便是,僧房素膳也早早的備好,您何必再來回跑一趟?”
福慧大師對著四爺行了個僧禮,到底還是推拒了去:“多謝萬歲爺的好意,萬歲爺還是留步吧,貧僧什么時候便做什么時候的事兒,今日前來只為說這天有異象之事,明日則是祈福,貧僧回去還需得沐浴焚香,需得做些個準備才是。”
且聽福慧大師都這般說了,四爺便也不好再勸,只囑咐蘇培盛好好送一送福慧大師去,四爺則是趕緊的往翊坤宮去,手里緊緊的攥著福慧大師給的小符,如今只能指著這個救命了。
起先四爺只是快走,后來越來越耐不住急切,四爺直撩著衣袍下擺跑了起來,后頭的一幫子奴才侍衛也跟著跑,說起來這般行徑是著實沒規矩的,卻也沒人敢說了四爺的規矩,有心的只暗自咂摸著,嘆一句禎妃娘娘都快死了還能得萬歲爺如此重視,果真是盛寵的。
直奔到翊坤宮,四爺連口氣都顧不得喘只闖進了小格格的寢殿去,進去一瞧,小格格果真還正睡著呢,這天兒才剛剛有些個冷意便被兩層被子壓著了,遠遠的瞧幾乎看不出什么身形起伏來,他的小格格真真要瘦成一張紙了。
四爺忍著難過,忙快步走到人跟前兒,一手托著小格格的肩頸叫人稍坐起來,一手去放了那小符包著的舍利子,而后再將小格格放下躺好了,四爺也不走也不叫年甜恬起身,只這般靜靜的守在人跟前兒,等著奇跡發生。
翊坤宮上下奴才也俱被萬歲爺這架勢給鎮住了,連見禮都不敢出聲兒的,更是無人敢上前奉茶,只靜靜的立在門廊下等著些,大氣兒都不敢喘的。
如此守了半個時辰年甜恬便醒了,四爺驚喜非常,只握著年甜恬的手一個勁兒的忍著哭的笑,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要知道下午小格格這一覺一般要睡到夜里去了,今兒卻是意外,著實不得不叫他歸功于福慧大師和青云道長的頭上,心中著實感激。
“爺怎得這會子來了,今兒不忙嗎?”
年甜恬瞧見四爺倒也意外,心想著近來四爺忙著查八爺一黨的事兒呢,日日沒個歇的時候,今兒倒是得閑,還坐在她跟前兒來,一時間高興著想坐起來些同四爺說說話,哪知四爺竟不叫她起身,摁著她的肩膀叫她躺好去。
“什么事兒且都沒有你要緊,甜恬,你現下身子可覺好了些?還有沒有什么疲累難耐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