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面上一派輕松,眼尾泛笑,笑八爺的不自量力和狂妄自大,且頓了頓,又說起來那前兩樣必備的物件兒了:“至于那頭發和自小穿過的衣物和襁褓也不難猜的,便先說那自小的衣物和襁褓吧,咱們且都是從阿哥一路過來的,自是都知道著宮中如何養孩子的。”
“就莫說朕了,便是你自小的衣物也不曾扔過,一件一件的且都裝在箱籠中,由自個兒的額娘放置起來,朕雖自小是皇額娘養大的長大,可架不住生母命賤活得時候久些,她雖不愿意認朕,可規矩卻是不好不尊,她手里攥著朕大把兒時的衣物,隨便拿出來一件豈不輕而易舉。”
“至于那頭發,朕細細想也沒想出來近二年可有少過頭發的事兒,不過這時候再往前推一推卻是有一樁,朕十多年前同烏拉那拉氏成婚的時候可是剪過頭發的,以結同心。”
“烏拉那拉氏死前曾得你利用過,想來你便是那時候便得了朕的一縷發了,如今看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也不一定盡是對的,便是夫妻結發也不一定能夠同心,故而朕也不消得盡聽皇阿瑪或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愛新覺羅家的不肖子孫犯了大錯何必活在世上,只管送他見了老祖宗,給老祖宗磕頭認錯兒去。”
八爺能有兵變之心,早早的便不懼赴死了,且聽四爺這般說他也只是報之一笑罷了,并無什么懼怕之感,只是略有些好奇罷了,說來既是四爺已知他行了巫蠱之術,今日前來也是尋解決之法,再沒得了辦法之前定然是不愿他死了的。
他若死了,可就無人得知那解了巫蠱之術的法子了。
難不成四爺壓根兒就沒有中蠱,只是來閑聊試探他的?
八爺一時間心思百轉,含著探究的眼神兒更是不斷在四爺面上剮著,企圖看出來些個什么,可四爺素來城府頗深,今兒能在八爺跟前兒稍稍動怒已然是情緒外露了,旁的八爺便也看不出什么了。
索性也攤開些心思,看看四爺到底什么目的,他渾身上下都要痛死了,這么坐著著實太過受累。
“我死了你自也活不得,萬歲爺,且將話說得明白些也使得,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你的命可比我的貴重呢。”
四爺笑笑,也不急躁:“好,既然如此我便跟你明說了,你身邊兒有能人,朕身邊兒亦是不缺能人,自是有法子能將著蠱慢慢解了去,你屬實要挾不到朕什么,只是朕不愿慢騰騰的,便想著同你交易些個也使得。”
“你若是愿意老老實實的將那黑貓的下落交待了,朕不介意放你和你的家眷一馬,之后雖是給不得你什么榮華富貴了,可好歹能一家團聚過過富足的小日子,若你不愿也罷,且等死便是,你等死,你的福晉等死,你唯一的兒子也等死。”
說到這兒了,四爺似是忽得想到了什么:“對了,你還不知你福晉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