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輕嘆一口氣,又是可憐人又是覺得心煩,明明萬歲爺的旨意都頒示全國了,將四阿哥和二格格給十四爺的事兒更是當眾宣出,萬歲爺一言九鼎,豈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明明事態已然不能挽回了,裕貴人如此求她實乃無賴了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且瞧裕貴人如此執迷不悟,不給人下點兒重藥是不成了,總歸年甜恬原就同裕貴人沒什么情誼可言,倒也不懼人記恨的。
一把將袖子從裕貴人手中抽出去,年甜恬繃著臉,直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瞧著人去,說出的話更是比剛剛絕情的多。
“裕妹妹也著實太看得起本宮了些,本宮在萬歲爺跟前兒是由幾分臉面不假,可也斷沒那個本事叫萬歲爺收回成命的!”
“這事兒你莫覺得是萬歲爺看不過你們母子仨,更不必揣測是不是本宮給萬歲爺出了什么主意,你且看看你那一雙兒女都干了什么好事!四阿哥沒再跟前兒便不說了,二格格做了什么你可不會不知道吧?”
“原萬歲爺都將二格格從北三所挪出來了,雖是沒明說寬恕了孩子去,可這作為明擺了是由緩和之意的,偏二格格不知珍惜,三番兩次的跟人不對付著,小小年紀便下手頗狠,對著她十皇姑母都不曾留情,這如何叫萬歲爺心疼偏袒于她?”
“便是不說著些,萬歲爺乃九五至尊,說出來什么便是什么,斷不能一個本宮的顏面或是本宮的三兩句話便改了主意去,若真改了,那萬歲爺的顏面何在?以后還如何叫萬歲爺服眾?”
“且給十四爺做兒女那是多少人都巴望不來的殊榮,眼下十四爺雖只是郡王,可憑著十四爺和萬歲爺的關系,親王那是早晚的事,四阿哥一過去便是世子,二格格也能得個郡主的封,且跟著十四爺吃香的喝辣的,難不成還比不得眼下的日子?”
“聽聞四阿哥守在山陵的這的這段時日,連吃口魚都是奢侈呢,裕貴人你合該往前看著些,總歸孩子都大了,雖你不做人名義上的額娘了,但孩子們心中有你不也一樣?怎得還有你這般擋著孩子們榮華富貴的額娘?”
雖說是嚴詞些個,可年甜恬到底還是不能說得太絕情,多是安撫勸說為主,總歸把人先穩住了是要緊事,萬歲爺這頭兒剛下了令,那頭兒便叫人知道裕貴人大鬧特鬧著,說出去傷的可不是裕貴人的臉面,而是天家的臉面。
連后宮一小小的貴人都不服萬歲爺的話,朝廷中怕是更要有人不服了。
眼下年甜恬便只能哄著騙著,且說孩子跟著十四爺多好多好,全然不提十四爺同四爺的關系有多不對付,更是不提十四爺被四爺當眾拿身體不好無法生育的事兒羞辱了一番,只因為這個,想都不必想,之后十四爺便定然不會看四阿哥和二格格順眼。
裕貴人到底是身處深宮,家中亦沒跟她說過四爺同十四爺的那些個陳年舊事,眼下猛然聽年甜恬一說孩子過去是過好日子呢,總歸比現在好,她頓時便冷靜了些,眼睫上的淚欲掉不掉的,且不知該不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