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叫人信服不是他一言便能做到了,他不過是比旁人多活了幾年罷了,只是占著個帝師的名頭罷了,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有本事以一言服眾,需得以理服人才是。
一朝有一朝的規矩,莫將什么魏晉亂世的規矩套用在大清上,于規矩上來說,后宮不得干政,不得插手阿哥外事,可于眼下的情況來說,娘娘又是滿大清里唯一一個貫通度數之學的人,便不可盡于規矩上將人約束起來了。
若真一味的依著規矩,一來死板,更是不利大清之宏圖偉業的進程,若因規矩的耽擱反叫洋人壓我大清一頭,那便不僅僅是得不償失、本末倒置了,若是說得厲害些,怕是大清都要不保了。
眼瞧著國不將國了,還理論什么規矩?
可娘娘教書畢竟是為先例,還需得依情立規,若無規矩任由娘娘胡來亦是不可,所謂在其位謀其政,娘娘管了本不該她插手的事,會不會助長娘娘的心思和氣焰著實是不好說的。
“臣有三問,問萬歲爺和娘娘。”
四爺和年甜恬忙不迭的應聲:“老師請講。”
張老大人捻著脖子上的朝珠,不急不慌的問了第一個問題去:“臣將將同娘娘稍有些交談,自是知道娘娘學問作不得偽,可卻不知朝中可還有同樣擅于度數之學的大人,不知可能比得過娘娘?”
“臣聽聞禮部的白大人便是個能耐的,可能叫白大人同娘娘比比本事,若是相差不大,便叫白大人教授阿哥們也使得,如此于規矩上也沒什么不妥,諸位大人亦是沒什么意見了。”
且聽這話,年甜恬不急著回答,四爺先答了去:“老師有所不知,若是可能,朕又怎會叫貴妃去管了這差事去,貴妃前一陣子還身子不妥險些喪命,若非情急,朕也不會勞作她了。”
“白大人雖是也懂這度數之學,可到底不精,且連洋人所著度數之學的基礎都看不懂呢,又如何去教授了阿哥們,貴妃卻是不同,貴妃有天賦更有悟性,不僅能讀懂譯本,還能舉一反三,白大人有些不懂的還需得通過朕來請貴妃解答呢。”
張老大人點點頭,心中自也驚奇,便又接著問了這第二個問題去:“那敢問娘娘又是如何習得這度數之學的,總該有師承的,總不能無師自通,且一出生便回這區。”
年甜恬忙恭恭敬敬答了,雖是很想說她確實是這輩子一出生就回,可眼下說了只怕諸位大人要將她當作妖怪看來,便也只能給自己臉上貼金,直說自個兒天賦異稟了。
“說來也有些分不好意思的,本宮確實沒什么師承,不顧是自小愛讀書罷了,不僅讀些個圣賢書,還愛讀些個冷門的,不瞞大人,這度數之學著實算不得什么新鮮的,且在明時便已有記載了,只是無人重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