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兒時曾得過此類譯本,一開始也是不明白的,且日日讀,倒也不知哪日竟像是開竅了一般,盡明白去了,原本宮也不覺得這算是什么本事,直到先前同萬歲爺一同見了些個洋人,交談間才知這度數之學在外頭已是一門獨立的學科了,如同大清的科舉,他們洋人也是要考這些的。”
“萬歲爺且又問了好些傳教士,這才知外頭日新月異,算起來竟是咱們大清稍有些落后了,萬歲爺未雨綢繆,本宮身為大清一份子,自也愿意出一份力去,斷沒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宮教了阿哥們是最最直接的法子了,若是再由本宮教授了下頭的大人,想來也為人不許,總歸是要處處碰壁的。”
說到這兒了,年甜恬還露出些落寞神色,直叫人瞧著好一副一心為國為君卻又囿于規矩無法施展的樣子,一介女子能有如此大義實屬難得,諸位大人一聽,心下不免更加松動了些。
張老大人亦是忍不住夸贊一句,原還想再質疑一句呢,眼下也是質疑不出來了,直想了一發子叫人都心服口服去。
“眼下萬歲爺和娘娘的心意臣已明了了,可縱觀上書房教授阿哥的大人們,雖是教授各有偏重,可無一不是全才,詩書禮儀樣樣精通,娘娘雖是教授度數之學,其他方面也必得為阿哥們的榜樣才是。”
“故而臣有一法子,娘娘的禮儀和規矩自不必多說,可詩書辭賦與文章也不能不盡人意,既是娘娘自幼讀書,想來學問不差,不若由諸位大人給娘娘出卷一張,便不求娘娘題題皆會,若是能答對一半,臣和諸位大人便不再為難娘娘,請娘娘教授阿哥們。”
年甜恬自是沒在怕的,直接應下,諸位大人更是沒什么異議,只道理應如此,四爺雖是擔心諸位大人有心為難,可眼下有他和張老大人做見證,想來也無人敢為難,便也點了頭去。
“自當如此,眼下正值年節,那邊勞煩諸位大人年節里辛勞些,等年后甫一開筆,便考教了姝貴妃。”
有了如此決議,一時間便也沒什么異議了,四爺只管打發了人,叫眾人各自忙去,唯留和小格格和張老大人說話,三人坐定了,說還倒也隨意了些,張老大人守禮,這會子還起身拜了貴妃娘娘去。
“臣先給娘娘賠個不是,這法子出前也沒知會娘娘一聲兒,臣深知娘娘是個有大義的,可開先河難,不服眾到底不成。”
年甜恬自是理解,忙請了張老大人起身:“大人言重了,本宮只是只道此事甚難,能得如此機會已然很是不易了,本宮合該感謝了大人去。”
二人客氣了半晌兒,四爺出聲兒勸了勸,這才沒再互相賠不是了,張老大人笑笑轉而又問了萬歲爺和娘娘對考驗一事可有把握。
四爺搖頭,心里還真沒個準數:“自是不知貴妃可能答好,貴妃雖是好讀書,可也沒像是諸位大人苦讀過,多是興趣所在罷了,朕且將這日子定于年后便是出自私心,打算叫貴妃趁著月余的功夫再好好讀讀書呢,若是一個都答不出來,那可就不只是丟她自個兒的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