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這般多人都在呢,爺只聽蘇培盛說你帶著啟明和瑤光來這兒曬暖吃茶了,爺便想著就穿著這身兒來尋你也使得,總歸孩子們也不懂事兒,看不明白他阿瑪穿的什么。”
“誰道不僅被景顧勒和富靈阿瞧見了,竟還有旁的,爺著實沒臉呢,回去便得罰了蘇培盛去,這狗奴才竟是連消息都打聽不清!”
蘇培盛立在船尾,且不知怎得,這大夏天的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心里竟隱隱發毛,且不知誰在背后說他小話了,忙悄悄啐了一口,念了幾句靜心的經去。
年甜恬瞧著四爺這般難得羞赧的樣子著實好一陣笑,替四爺理了理略有些凌亂的假發,心道您這樣子倒也沒少叫人瞧見啊,前兒不是還叫唐貴人幾個看見四爺道士打扮了嘛,倒也沒見得四爺這般不好意思的。
許是四爺的羞恥度同衣服的常見程度掛鉤吧。
“叫人瞧見就瞧見了,誰敢說你什么,爺別覺得不好意思,我是覺得爺極好看的,這一身兒英俊極了,這一身兒可是法蘭西人的衣裳?我瞧著樣式有些像之前來的法蘭西使者身上的,不過您可比人使者好看,那使者粗腰大肚的還羅圈腿兒,再好的衣裳也白瞎。”
“爺這身板兒且都不是衣裳襯爺,是爺給這衣裳增光添彩了。”
且被年甜恬這好一通吹,四爺這才面上露了笑,正了正領口的結這才算是把這身兒衣裳給穿舒坦了。
“你覺得爺好看爺也就沒白走這一遭,今兒來了一波法蘭西的商人,這一身兒便是他們呈送來的,還給了你一身兒,爺已然叫人送至上下天光了,一會兒你穿上了叫郎世寧給咱們畫幅畫像,聽聞洋人皇室都是愛這么畫,咱們也算是留個念了。”
年甜恬笑著點頭,且隨了四爺的意一塊兒cos一回,四爺平日里也沒什么消遣,就愛這一口,這二年尤其愛,且說上一次四爺穿了道士的衣裳,還非要拉著她換上人家坤道的服飾,好家伙,兩個人穿著這身兒談情說愛怎么看怎么一股子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的味兒!
如此笑罷,年甜恬又問起來那法蘭西商人的事兒了,要知道平日里來往大清做生意的洋人不少,可些個商人哪兒有那個資格見了四爺,無非是正經使者或是同大清做的生意太大,下頭人無法作主時這才會轉到四爺這兒來。
四爺抿了口碧螺春,一把將假發連通帽子給呼嚕了一下來,且擦了把頭上的汗這才細細給年甜恬道來。
“原以他們的身份是見不著爺的,可其中一個同皇室沾了親戚關系,還領了他們皇上給的重要差事,說是帶著國書和旁的要緊信件來的,如此說罷,竟還掏出了白大人的玉佩來,另還附上了一個鎮圭來,爺這才見了他們。”
“竟是這般要緊!”且聽那鎮圭都被送來了,年甜恬著實忍不住驚嘆一句,可見這些個人雖是身份不成,卻著實是承擔了重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