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心疼的不行,耐不住小羽兒的希冀,她便給人選了個最柔軟的料子,給人輕輕柔柔的在腕子上系了個蝴蝶結,這憐惜勁兒的直叫小羽兒眼淚汪汪的,竟覺得眼下死了也值了,日日在這兒過著非人的日子,還不如才小爺的溫柔里死了解脫。
這里的小男孩兒是不依著規矩剃月亮頭的,只管蓄著發,像是個秀氣的小姑娘似的,年甜恬對著小孩兒的淚心軟的不行,且揉了揉小孩兒的發頂,在心里嘆一句苦命的孩子。
“今兒不消得你伺候旁人了,就跟著爺吧。”
年甜恬發了話,小羽兒眼神兒里都有了光,忙又一再的謝過了,這會子劃船都有勁兒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對岸,兩邊花叢裝飾著,旁邊兒立著一稍上了些年紀的女子,這位規矩上打扮上比小羽兒高級些,想來能算是個小管事兒了。
“莉媽媽好,這位是肖大爺和肖二爺。”
小羽兒朝莉媽媽問好招呼了一句,原是該劃船回去的,且有了年甜恬的話他便也不必忙活了,只管立在肖二爺的身側,莉媽媽只瞧一眼便知道了,面上即刻朝四爺和年甜恬露了些笑。
莉媽媽更是長袖舞善的人物,三兩句便大爺二爺叫得熱絡,且給人介紹些個水仙坊里的姑娘小子們,問問二位爺是聽曲兒吃茶還是直接要些樂子。
四爺不廢話,直接從袖中掏出晚娘給的信物來:“可能細挑些個人?我們兄弟還有生意要做,許是在此地逗留不了幾日,還請莉媽媽給參謀參謀,叫我二人生意路上也有個伴兒。”
莉媽媽看向四爺和年甜恬的眼神兒忽得銳利了一瞬,這行當到底是見不得光的,且遇著頭回來的買家,細心些總不為過,前兒還混進來一打聽消息的七品小芝麻官兒,三兩句便被揭穿了身份,眼下在地牢里關著呢,竟還敢同她們主子叫板兒,真真是自不量力。
今兒這二位瞧著氣度不俗,雖是打扮土氣了些,可那氣勢倒不像是官府出身的,莉媽媽稍有些看不透,不敢大意,接過了那簪子之后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算是松了口氣,面上堆滿的笑。
“原是晚娘介紹來的貴客,二位爺且隨奴來,既是爺有此等信物,那想來也知道咱們這兒有什么樣的馬了,且不知爺心儀何等的?”
年甜恬扇了扇折扇,忍著惡心笑了一句:“自是想要溫馴良馬,聽聞江南盛產瘦馬,倒也不知怎么個瘦馬,爺不差銀子,還請莉媽媽將最好的拉出來亮亮相,若是心儀,我們兄弟二人比得多帶去幾個,以后也常來光顧媽媽生意。”
說著,年甜恬又塞給了莉媽媽一張銀票去,且見這二位爺出手闊綽,是真真有錢的,不是那些寒酸的小官,莉媽媽便也不再多疑,忙帶二位去到一間極大的上房,先上了一圈兒茶點,又喚來兩個彈琴唱曲的姑娘,這才算是將氣氛烘托到位了,且拍了拍手:“二位爺瞧好吧!”
這話音一落,屋里的樂調也隨之一變,變為更為輕柔,尤其是琵琶聲,且彈得人心里發軟,一列八個穿著清涼的姑娘依次進來,隨著曲子不斷舞著,原以為這舞必是不堪入目,誰道竟是婉約美的,年甜恬即便身為女子也不免被吸引得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