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說一不二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不信,你只管瞧著就是。”
少女皺著一張包子臉,她覺得梅疏玉也不至于騙自己,頂多自己多防備防備就是了。
不過,兩人若是能以兄妹相稱,那也是挺好的。
這樣想著,柳寄玉便朝少年笑了笑,“我相信三哥哥。”
梅疏玉嘴角往上揚了幾分,遂又看著她說道:“繼續寫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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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柳寄玉便與梅疏玉一同前往欣榮堂。
兩人并肩走在抄手游廊里。
梅疏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她的花苞頭,輕聲開口:“素日里寫字看書要認真,莫要三心二意。”
柳寄玉撇撇嘴,剛說了以兄妹相稱,這人就來以兄長的身份來教育自己了。
“知道了。”少女有氣無力的答了一句。
少年看了她一眼,見她氣鼓鼓的一張包子臉,乖巧極了,攏在袖中的手虛虛握了握,想捏怎么辦?
罷了,還是忍忍。
用完晚膳,柳寄玉纏著柳母笑嘻嘻的說了許多話,老人家一直摟著她不停的叫心肝兒。
惹得有些人都眼紅了,柳珠咬咬牙,憑什么柳寄玉一張嘴就能哄得所有人都喜歡她?
她剛想開口,手就被人拉住了,她轉頭看去,見幼妹柳珍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
柳珠深呼吸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便安靜的坐著,沒有開口的打算了。
“我聽說,鸞姐兒讓眉眉兒和愔愔寫大字了?”柳母笑呵呵的看向柳寄鸞。
柳寄鸞哎了一聲,點頭笑道:“她倆當眾失禮,該罰。”
“不知,是失的什么禮?”柳母一手摟著云如眉,一手摟著柳寄玉,臉上笑意就沒有斷過。
柳寄鸞淡淡笑道:“不過是一些虛禮。”
“說來我聽聽。”柳母是打定主意要問個究竟了。
柳寄玉埋在她懷里,神色平靜。
柳寄鸞斟酌了片刻,后緩緩道:“原是沈姑娘與她倆起了爭執,我這才罰的。”
坐在一旁的沈知知一臉錯愕,關她什么事?
“這是怎的了?”隨氏追問。
柳寄玉笑著從柳母懷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眾人,脆生生道:“無事啦,不過是小打小鬧,不礙事的。”
說完,便又將腦袋埋回柳母懷中,引得旁人發笑。
柳母神色慈愛,抬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問:“我可曉得你字丑,你長姐又是個嚴厲的,你如何蒙混過關?”
她這般說,柳寄玉卻是不依了,見她抬起頭來,看著柳母說道:“祖母可莫要小瞧,我尋了梅三哥哥給我做老師呢。”
一旁的秦氏聽了這話卻是眸色一深,見她一臉得體的笑,看向柳寄玉,“愔愔為何讓景初做你的老師?”
柳寄玉看著她,只覺心底發寒,秦氏手段非常,可不是一般人能斗得過的,怕是隨氏,也斗不過她,可見她城府深到可怕。
少女對著她甜甜一笑,“梅大哥哥和二哥哥學業繁重,我不敢擾了他們,這才尋的三哥哥。”
“你這頑猴,可莫要欺負你梅三哥哥,可曉得?”
柳寄玉噘嘴,她才不敢哩!
夏日晝長夜短,此時雖是已經酉初三刻,但天色仍未暗下去,柳寄玉同云如眉插科打諢一會子,又同柳母說了會子話,便起身要走了。
這屋子里,除了云如眉,各個都是靦腆內向的,柳寄玉覺無趣,便同在座長輩行了禮,轉身出了欣榮堂。
剛過了拱門,準備從石徑小路上去游廊,柳寄玉就見一位溫潤俊俏的少年正在小路旁含笑看著自己。
是沈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