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瑗坐到高鶴的床邊,一手扶起高鶴,一邊示意暗一把木盆放在地上,“你們躲遠著些。”
暗一瞬間便移到營帳的門口處,那大夫卻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后是被暗一一手給提溜過去的。
姜瑗低聲的問高鶴,“做好準備了嗎?”
“我需要做什么準備嗎?”一句問話,高鶴說得結結巴巴的。
姜瑗低笑起來,一只手撫上高鶴的背,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既然你做好準備了……”
高鶴還在等她的下一句話,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內功從自己背后襲來,他猛然吐出一口血去,那血正巧著入了木盆之中。
那血有些粘稠濃厚,里面甚至于還帶著些許肉沫,這一口吐完,高鶴越發虛弱了,面如金紙,恍若稍不注意便要離世的模樣。
大夫看著都心驚。
姜瑗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嘴角留著的些許血色,“東西我逼出來了,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休養。”
說著,姜瑗便看向了那個大夫,“敢問有麝香、黃蠟、血竭……這些藥材嗎?”
姜瑗一口氣說了好些藥材出去,那大夫將這些藥材在腦子里過了一圈,隨即微微拍手,“你想調配金瘡藥?那東西軍營里有,只是它對督公的傷口無效。”
“有效,現在是有效的了。”姜瑗小心翼翼的幫高鶴拆針,一邊回應著大夫。
那大夫還想說什么,便被暗一直接給拖出去拿藥了。
這會兒營帳里只有她和高鶴兩人,高鶴笑著看她,“我是中了什么招?”
“一種叫噬生的植蠱,若是被種了蠱,身上但凡有傷都無法痊愈,而且它們還會吞噬內臟,除非拔蠱,再無別的法子可救。”姜瑗淡淡的說著。
只是她很好奇,這關城內到底藏著什么人。
畢竟若是給苗疆最難養成的蠱蟲做個排行榜的話,噬生這種植蠱怎么也得是排在前十的,若非大祭司這種水平的人物,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高鶴將目光放在那個木盆中,看著里面藏著的那些肉沫,突然有些反胃起來,甚至于他還眼尖的捕捉到木盆中還有些許在爬動著的紅色的小蟲子。
姜瑗見他似有些好奇的樣子,便又緊跟著解釋了一句,“噬生是植蠱,但中蠱之后體內會產生紅色的噬生蟲,時間越久,蟲子越多。”
現在高鶴體內的蠱蟲已經很多了,若非她到來及時,再過兩日,高鶴渾身都會遍布噬生蟲,到時候,高鶴的內臟就會被這些噬生蟲吃完,然后就會從他的體內鉆出來,將高鶴整個人蠶食吞盡。
到時候高鶴連個尸體都留不下。
想到這兒,姜瑗便覺得渾身發寒,“你到底是怎么受傷的?”
高鶴微微皺眉,“十一日前,一個從關城內逃出來的士兵闖入了我們軍營,要求見我,我便去了。他說關城內有一個蒙古的國師,國師法力滔天,打算將我們都斬殺于此。當時我聽著有些失了防備,他便趁機刺了我一匕首,便被我給打死了。”
那時還不知自己被人下了黑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讓那個人死了。
姜瑗微微點頭,“許是那匕首上抹了這蠱。”
她倒是當真有些佩服高鶴,那些噬生蟲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無時不刻都在撕咬高鶴的內臟,就這樣,高鶴卻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平靜,也當真是真的能忍。
“關城內的祭司到底是誰?”姜瑗緊跟著又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