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衛送來水都是一刻鐘之后的事了,浴桶里熱氣騰騰的,高鶴卻站在外面略顯無奈的看著姜瑗,“瑗兒,你不出去?”
姜瑗在這兒,他確實還有些不好意思。
姜瑗幽怨的看著他一瞬,隨后也不顧高鶴的阻攔,上手幫他褪了衣裳,高鶴見狀趕緊將手上的衣裳往上一揚,遮擋住姜瑗的部分視線,等衣裳落地,高鶴就已經入了浴桶。
“瑗兒,你出去吧。”高鶴感受到姜瑗那雙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整個人都僵了。
姜瑗頗為沒好氣的應他,“我走了,你讓誰來伺候你?”
“我自己可以的,瑗兒,小心污了你的手。”這伺候人的事,高鶴怎么舍得讓姜瑗來做,何況他現在又受了傷,一入浴桶水便染了血污,他就更不愿意讓姜瑗看到了。
姜瑗肯聽他的才怪了,伸手捏著帕子給他擦了擦,隨后將手伸到他面前去,“你看,已經污了,倒不如就這樣好了。”
她折騰了一陣之后,許是感受到了熱水,她手腕上的赤蛇和絕蠱都往上縮了縮,從衣服袖口游走到她的手臂上,帶來一陣酥麻感。
不過姜瑗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輕手輕腳的幫高鶴擦拭著,看著他身上那密密麻麻都數不清的傷,眼眸中瞬間便帶上了兩分殺意,很淺,一瞬間就收回了。
隨后她才很是抱怨的說,“這些傷若是留了疤痕,我上回給你煉的那個藥就不知道夠不夠用了。”
眼瞧高鶴前些年的疤痕都還沒消散呢,現在又來了!
姜瑗是看著就心疼。
“下回我注意些,定然不會再這樣了。”高鶴柔聲的應著姜瑗,可那雙眼眸,比方才姜瑗的眸子都要森冷。
他本來是著急著找太子,暫且沒什么心思顧得上孟將軍手里的那批人,但現在看來果然是不該留著礙眼。
“跟著你的侍衛呢?”姜瑗又問了聲,她怎么方才一個都沒看到。
“還剩一個,在府衙里養傷。”高鶴語氣淡淡的應著。
姜瑗微微呡唇,光是聽這一句話,她便已經能想象到高鶴那時候遇到的境況多么的危險了。
過了好半晌,她才聲音略顯嬌軟的說,“早就讓你帶我一起去了,你不帶,現在可好了?你非得是讓我心疼死你才安心不成?下回出去一定要帶上我,知不知道?”
她說著,高鶴勾起了唇尾,“我哪兒舍得讓你心疼。”
這會兒高鶴正在慶幸自己上午出門的時候沒帶上姜瑗,要不然真讓姜瑗也遇到方才那種情況,他不知道得有多擔心。
過了兩刻鐘,姜瑗才攙扶著高鶴回了房間去,溫柔的替他上了藥,還沒將高鶴的衣裳披好,便聽見些許微末的聲響在頭頂上響起,像是腳尖踩在瓦片上的聲音。
姜瑗眼神瞬間瞇起,一手將床幔放了下來遮擋住對方的視線,一手輕拍著高鶴,讓他睡下,面色有些微冷。
倒也不是旁的,她只是擔心外面來的是孟將軍的人,這會兒是前來暗殺的高鶴的。
就高鶴這帶著傷的身子,如何能打得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