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面對溫柯時,溫柯這種天生敏銳的直覺和她非常專業的心理學,連美國最難搞定的善于偽裝的犯人在她跟前都無法遁形,又何況是雖然自認為演技尚可,但卻其實并不太擅于說謊的時蘇。
時蘇也沒正面回答什么,只看著即將到達三十一層的電梯,說道:“我曾經的人生因為在時家的屋檐下而險些被毀,后來的這些年也只是余息尚存活著而己,你也知道我這幾年在查什么,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考慮除了活下去之外的任何問題。更重要的是,我不是單身自由的小女生,我有綿綿,甚至這么多年來我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他會介意?”
“我介意。”
電梯門開了,溫柯不方便久留,走進電梯,在門關上前深深的看了眼時蘇:“不試試?”
“不試,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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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蘇的確是試不起。
就看景繼寒坐臥在她床上,卻不時的看著電腦中的數據文件與郵件,明明只是在這么一間臥室里,卻氣場沉著的仿佛這里是他叱咤風云的商業戰場,冷靜從容。
這個身份地位與她一點都不對等的男人,她試的起才怪。
何況她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一開始就遇到這種狠角色,萬一以后哪天景老爺子忽然在她面前扔下個幾千萬或者幾個億,逼她離開他孫子,她怕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拿著錢走人。
一想到未來可能要面臨這種過于磨滅人性的考驗,或者說,一想到未來某一天景老爺子會在她面前砸錢,時蘇此時此刻都思考的很吃力,比如,她要怎樣才能在拿錢走人的時候看起來不是個過于現實的女人?要怎么把這種橋段演繹的清純無辜仿佛我拿錢走人了但我其實才是被逼迫的那一個?
哇,這題實在是太難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什么都別發生。
坐臥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轉眼看向那邊已經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的時蘇。
縱使他再怎么運籌帷幄,也絕對算不出來時蘇此刻腦海里已經熟背了一部霸道總裁言情虐文小說,更看不出來時蘇此刻腦海里的情節已經發展到她坐在堆積如山的錢上舉著一杯82年的拉菲紅酒與時綿綿手中82年的AD鈣奶碰杯,母女兩人一邊對飲一邊狂哭的場景。
空氣中傳來一聲悅耳的提示音,景繼寒關了電腦。
時蘇瞬間回過神,把剛才快在他身上鉆出一個洞來的眼神迅速收回去,再又想起自己回主臥室來的目的,趕緊拿起電子溫度計湊了過去:“我再給你測測體溫。”
景繼寒沒什么表情:“已經不燒了。”
“你說不燒就不燒了?以為自己是醫生?”
時蘇將溫度計在他額頭上一貼,拿起來看,三十六度八。
還真的不燒了?
她頃刻間轉眼看向景繼寒,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既然他已經不燒了,沒什么不舒服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景繼寒仿佛沒看到她過于殷切期盼的視線,從善如流的靠在床頭,隔著被子抬手放在胃部的位置:“胃痛。”
時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