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繼寒這種人,怎么可能會被她所擁有。
她一直看著那輛車的方向,說:“我在微博上說的那些話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應付媒體,我知道,你很清楚我有沒有結過婚,所以這一點在你這里并不成立。但是……”
時蘇的手輕輕放在冰涼的窗臺上,涼意順著手心直鉆入心底。
“你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綿綿有沒有爸爸,我說她爸爸死了,其實綿綿的爸爸的確一直在國外,雖然我們沒有結婚,這些年也的確沒什么聯系,但是他的確來找我了,我們曾經有過感情,后來也確實因為感情不合而分開,但無論怎么樣,他畢竟是綿綿的親生父親,哪怕景先生你對綿綿再好,綿綿再怎樣喜歡你,可你也抹殺不了這個事實,他現在回來找我,要給綿綿一個正常的完整的家庭。”
“只有孩子的親生父母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健康的家庭,也是對綿綿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都被劃分到負心薄情甚至是渣女的范圍內,但是景繼寒,從一開始你就該清楚,我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看不清自己的定位,沉浸在你給的所有美好當中,自以為自己能把握住這種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美好,但最后回到現實里,綿綿需要親生的父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哪怕你會拽著我,我也該為了綿綿考慮,不能自私的剝奪人家父女相聚的權利,所以,在我做出這個選擇之后,希望景先生你從此不要再糾纏我。”
景繼寒聽見她啰嗦了這么多句。
“時蘇,你當我聽不出來哪一句是才是謊話?”
時蘇閉了閉眼,接著睜開眼,輕笑著,不知道是嘲笑還是什么,只用著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綿綿,還有綿綿的親生爸爸才是一家人,這不是謊話。感謝你依舊給予我尊重,沒有選擇直接上來敲門,沒有給我和孩子造成更多的困擾,畢竟綿綿的爸爸也在這里,我不希望發生任何不可控的局面,到時候鄰居看見,我臉上也難看。話僅于此,大家都是成年人,各留底線,不要糾纏,謝謝,再見。”
她直接掛了電話。
他看見時蘇家的窗里,隨著夜色漸暗,客廳里的燈暗了,臥室的燈也暗掉。
黑色賓利停在老舊小區的樓下沒有離開。
來來往往的有這小區的住戶在車邊路過,好奇的對著這輛與這種環境并不相附的車輛指指點點,滿是羨慕,卻連車身都不敢碰一下,生怕要賠錢。
一整夜,車燈雖熄了,車卻始終沒有挪動半分。
直到天亮。
直到周河打來電話:“景總,Mr周特地從港市飛了過來,想要合作的誠意很大,人已經到公司了。”
景繼寒看著車窗外的老舊小區,江市從昨夜開始又下起了雪,車身上已經覆上了一層雪白。
他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約在公司會客室。”
“好的,景總。”
這大概是江市有史以來最冷的一年,下過的雪最多的一個冬季。
景繼寒的車開出了老舊小區,回了公司,回了屬于他的位置,聿景集團依舊屹立于江市中心,現代化的建筑折射出冰冷的華光。
一切如常。
仿佛是這許多年來,景繼寒從來孑然一身,時蘇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