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曾經想過的橋段忽然就在眼前發生,她忽然就笑了起來。
但也只是笑了那么一下,將眼前的卡推回老爺子面前,感激的說:“不用了,謝謝景爺爺,我自己的女兒自己養,這么多年也沒有讓她受過太大的委屈,現在我也有更好的工作環境和能力,您也不需要向我道歉,能認識您,能在幾個月里有過那么美好的一程,是我的榮幸。”
景老爺子點點頭,沒再多說,站起身來,接過立叔遞來的拐杖,然后回頭看向她,眼中已不再是親和,而是屬于景家長者的威嚴與絕情:“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嗎?”
時蘇看向老爺子薄冷的眼神:“知道,我會斷了所有和他之間的后路,您請放心。”
老爺子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被立叔扶著離開。
-
老房子的客廳里,因為長時間沒有回來住過,也沒有叫人回來打掃過,即使沙發和家居上都被鋪上了一層遮蓋毯,空氣里還是有灰塵漂浮的味道。
時蘇下午時將兒童房清理干凈,讓綿綿在里面睡午覺,又將她以前的玩具拿出來讓她在里面玩兒。
她從昨天下午見過景老爺子之后,本來沒有哭過,甚至晚上景繼寒從港市連夜趕回來,她也沒哭。
坐在老房子里看著這里的一切,想起當初她和時綿綿站在床前,看著那個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她們母女兩人雙雙茫然的臉色,她才沒忍住,一個人躲在主臥里哭了一場,綿綿看見她眼睛紅紅的,問媽咪怎么了,時蘇只說是房間里灰塵太多,嗆著了眼睛。
后來找了魏司南過來。
請他幫忙演了這樣一場戲。
當然只是這樣一個簡短的兩句話,根本達不到什么當機立斷的效果。
她有沒有結過婚,景繼寒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房子的小區里,夜燈昏暗,偶有幾個小區中的路燈壞了,某一段小路上黑暗的不見五指。
夜里八點,景繼寒果然尋著她剛才電話的信號位置,找到了這里,黑色賓利停在老舊小區樓下,看見時蘇家那扇窗子里亮起的燈光,給她打了電話。
時蘇在剛剛魏司南走了之后就沒有再關機,但是很多其他人打進來的電話她都選擇性接聽,有一些合作方的電話她甚至沒有接。
直到景繼寒的電話打進來,她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接了電話。
“喂。”她開口,聲音聽起來一如平常。
“時蘇,給我個理由。”男人看著車窗外的黑夜,老舊的小區仿佛轉瞬回到半年前的時光,陳舊的四格窗子,干凈的床單,房間里的藥水與消毒水味兒,和床頭白色的小熊。
時蘇站在窗前,看見樓下停放的那輛車。
她就說啊,當初第一次看見這輛黑色賓利開到這里的時候,就覺得特別不合適。
這種車怎么能出現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