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尚東權衡了半晌,想到自己出獄后這些天的窮困潦倒,想到在網上查到的關于時蘇的一切,那個小丫頭如今光芒萬丈,他的確是沒什么特別好的辦法能靠近到她身邊去,尤其自己現在連想要吃頓飽飯都難,出租屋都是跟早年的朋友厚著臉皮借的,哪怕是想做什么,也沒那個財力和能力。
如果借助眼前這位景總的手,把時蘇拉下水,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楚尚東明白一旦跟資本交手,自己只能淪為金錢的奴隸,可自從他走進這間莊園,直到現在,貧富詫異在他面前愈加放大,哪怕是這休息間里一盤水果,都成了他渴求的存在。
“確定有六百萬?”楚尚東遲疑著看向景繼寒手中的那張金卡,隱藏在道貌岸然表面之下的人性與貪婪逐漸顯于表面。
“信于不信在于你,做與不做,也都在你自己。”景繼寒嗓音貫然的清冷,看不出有任何逼迫的意思,言語間始終淡淡,深不可測。
越深不可測,楚尚東越相信這種人在商圈中的惡劣心理,這位景總一定是恨透了時蘇那個小丫頭的存在,才會想方設法要拿到她的黑料。
楚尚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這幾天查到的關于時蘇的所有消息,幾乎沒什么負面的,只知道她已婚有女兒,但從時間線上來看,她當年剛跑去國外的時候不可能結過婚,當時她那種狀態,也不可能投入正常的感情生活。”
“是么?她出國前發生了什么,你在申請里曾提到一句關于時蘇的內容,短短一句,卻隱含了時蘇七年前內心崩潰受創的內幕。”景繼寒向他跟前走了兩步,目光平靜不變,低沉道:“七年前的五月十一號,那天夜里你對她‘行兇未逞’之后,她逃去了濱海路附近?”
這幾句的確是楚尚東在寫懺悔書的時候簡短提到的內容,可見這位景總是真的看過他寫的東西。
楚尚東不再掙扎:“是,我手里其實還留有當年那間屋子里的錄像,雖然她跳窗跑了,但她當時意識不清的縮在床角的樣子也足夠引人遐思,真曝光出來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小,那份錄像本來我打算等接觸到時蘇的時候用來威脅她,如果你想要,得額外加錢。”
說著,楚尚東舔了舔嘴唇,抬起手豎起兩根手指:“再……再加……二百萬。”
景繼寒面上看不出波瀾:“可以。”
楚尚東不信他這么輕易就能答應,猶疑著看他:“你還有什么條件?”
景繼寒:“把當夜所有你看見的,完完整整敘述給我,她逃到濱海路附近之后,去了哪里?”
楚尚東不明白他問這些干什么,倒是本能的仔細回憶了下,才說:“你還真是問對人了,當時我在追她,所以只有我看見了,時蘇跑到路邊鉆進了一輛車里,我本來是想等她被趕下來,卻竟然半天都等到她沒下車,后來時家人追到了附近,我就沒再等,直接跑了。”
“車?什么車?濱海路藥店附近的那輛賓利?”
“好像的確是賓利,黑色的,還挺好看,看著價格也不會便宜……”楚尚東忽然從回憶里拔出來,疑惑的盯向景繼寒忽地沉然的雙眼:“你怎么知道?!”
空氣里驟然陷入一陣讓楚尚東倍覺不安的靜默。
景繼寒面無表情收回金卡,碰都沒叫他碰一下:“陸昭,把人帶走。”
楚尚東驚詫:“什么意思?你他媽耍我?”
陸昭進門,聽見景繼寒沒什么溫度的下一句:“解決干凈。”
這四個字……
景繼寒自當年從美國回來后就沒再說過。
陸昭眼神一厲,頷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