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眨著眼睛看景老爺子,還是勇敢的邁步走了過去。
老爺子彎下身看看她,像是盯著什么從未見過的奇珍一樣盯著她,直到綿綿走近了,本來就有些小感冒而鼻子眼睛發紅的老頭兒更是顫著手,摸了摸綿綿的小臉。
他在確定她是不是真實的。
手下摸到的觸感是綿綿軟乎乎也暖乎乎的小臉,肉肉的。
景老爺子不敢相信,雙手貼在她耳邊,小心的輕輕捧著孩子的頭,認真又仔細的看她:“確實是和繼寒小時候很像,我當初怎么就沒看出來,那時候看著眼熟,偏偏就沒敢往這方面想過,我的曾孫啊,我的小曾孫……”
邊說,他邊就勢摸著綿綿的頭發,蒼老的眼里滿是激動,同時抬起眼看向一直冷著臉的景老太太:“你們怎么會在一起?”
“問那么多沒用的廢話,我是綿綿的太奶奶,先你一步見到了孩子,有什么不對?是繼寒從小都明事理,不跟你這糟老頭子計較,這要換做是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見到孩子!”景老太太說著,又轉頭說:“時蘇,有什么話你就站這直說,有我給你撐著!”
眼前這兩位老人又是因為孩子而激動,又是互相暗暗吵嘴的場景,時蘇看的有些恍惚,思緒慢了半拍,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景老太太已經伸手過來將自己給拽到了前邊去,明顯真的是回來找老爺子算帳的。
景老太太該不會是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時蘇不由的回頭看景繼寒,男人從容的向她遞來一眼。
景繼寒這人。
他總是看起來風輕云淡的,卻一再以著叫人未敢想過的方式撫平她的所有。
嘴上聽不出任何波瀾情緒,可緊要關頭總是這樣出其不意的為她鋪好了每一條路。
景老太太還在數落老爺子:“綿綿是景家的血脈,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我就問你,時蘇這丫頭哪里不好?人家小兩口好好的在一起,你非要去橫插一腳?人生能有多少年可以揮霍?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寧愿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繼寒平時忙到難有休息的時間,身邊難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你還要給人家拆了?”
景老太太這大有醞釀了許久,就等著回來找老爺子大干一場的架勢,別說是現在這幾句,好像哪怕讓她站在這里罵上一整天,她也能罵得出來,且每一句都不帶重復的。
時蘇心道,原來景老太太這樣看起來雍容優雅了一輩子的女人,也會因為被丈夫氣了一輩子而恨到牙癢癢,見了面就忍不住先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景老爺子全當聽不見似的,壓根兒就不理景老太太那一句一句連珠帶炮似的“攻擊”,只看著綿綿問:“小綿綿,你什么時候去見的那老太太?”
綿綿回頭看向太奶奶,然后再轉回臉來誠實的說:“昨天呀。”
老爺子一聽,這才滿意的挑起眉,同時斜了景老太太一眼:“也就比我早一天見到而己,嘚瑟個什么勁兒?有本事你就一直住在國外別回來,我保證你到死都見不著曾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