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從未經歷過這樣溫馨又其樂融融的場面,晚上大家圍坐在景家老宅正廳里用餐時,綿綿興奮的一會兒坐到景老爺子懷里撒嬌喊太爺爺,一會兒又轉身湊到景老太太懷里喊太奶奶,把兩個老人哄的一直喜笑顏開,連吵架都顧不上。
綿綿自己也是眼睛亮晶晶的,還不時的親親那老兩口。
小家伙沒多久就進入了演講時間,把她在幼兒園里和小朋友還有老師之間有意思的事兒都說了一遍,景老爺子和景老太太邊聽邊笑,不經意間還互相笑著對視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就又互相嫌棄著扭開了臉。
顯然景繼寒是有意把景老太太接回來。
這男人果然是貫徹了不動聲色卻城府極深的作風,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做出不動聲色撮合老兩口的這事兒。
直到飯后,老爺子對綿綿的情況總算是了解了個大概,雖然時蘇沒有說太多具體細節,也只是提到了陰差陽錯而己,但也還是叫景老爺子不勝唏噓,感嘆自己心心念念了這許多年的孩子居然就這樣流落在外這么多年。
但綿綿的確是教養很好,可愛懂事禮貌,還特別熱心,喜歡坐在太爺爺和太奶奶之間勸架,他們只要坐在餐桌上吵嘴,綿綿就在中間像個和事老似的逗他們笑。
實在是個過于聰明又討人喜歡的孩子。
終于,景老爺子還是趁著景老太太將孩子抱到外邊去玩兒的時候,看著時蘇輕聲說了句:“時蘇丫頭,委屈你了。”
短短五個字,一如兩年前他曾說的景家畢竟是景家一樣,直白簡短,卻也含義萬千。
結果誰料景老太太站在正廳門前看了一會兒綿綿,忽然回頭說:“婚禮什么時候辦?在哪里辦?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看現在流行中式婚禮,要不然辦個中式的婚禮?”
老爺子當時就把眼神橫了過去:“辦什么婚禮也跟你沒關系,都已經離婚多少年了,你又不是我們景家人,有那個資格做決定?”
“我是繼寒和時蘇的奶奶!是綿綿的太奶奶!我怎么沒資格?我看你個老不死的腿腳都不利索,到時候在婚禮上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誰說我站不起來?”景老爺子蹭的一下站起了:“看到沒有?站如松!”
景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他手中的拐杖。
“看什么看?我這拐杖的價格夠買你在國外的一個破樓房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景繼寒果斷帶時蘇離開正廳,暫時出賣了時綿綿小朋友,讓她做為太爺爺和太奶奶之間“溝通”的橋梁,站在正廳門前一臉驚呆的看著兩個忙于吵嘴的老人家,簡直是震驚了六歲小朋友的世界。
時蘇隨著景繼寒出了正廳,邊走邊忍不住回頭看看那邊的方向,不太確定的小聲說:“確定綿綿的存在能讓他們二老化干戈為玉帛嗎?”
“不能。”
“?”
“至少不會將戰場擴大。”
“您還真是賣女兒的一把好手……”
景繼寒:“六歲了,是時候為這個家做些貢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