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沒有威脅到天子威儀,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錙銖必較。
張靖卻固執的搖了搖頭。
他雖然看不起文人墨客。
但對顏予這位朝中老臣還是非常敬重的。
剛剛顏予的一番話給他的印象頗深。
大國若要強盛,靠的是什么?
人才啊!
顏予費盡心血想出這個流觴曲水之法,就是為了考驗人才!
若還是有人渾水摸魚……
他沒看見還則罷了,若是他看見了,必不能讓其如愿!
更何況,眼下天子在座,他若是不管,難道任由天子受人蒙蔽不成!
就算是秉權又能如何!
世人都說。
張靖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太直。
所以熟悉他的人都稱他為老倔驢。
眼下,這頭老倔驢的倔脾氣上來了!
六親不認!
眼看著那閃著淡淡金光的酒杯朝著秉原直線靠近,另一邊的秉權滿心歡喜……
突然,張靖體內一道內氣迅疾如閃電般電射而出。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將酒杯截止在了半途之中!
無巧不巧的就停在祁海的身前。
角落的武夫臉色大變,他發現無論自己怎么用力,再無法撼動那酒杯分毫!
樓上的秉權也是滿臉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為什么停在半途中了?
祁海喜形于色,彎腰從水中撈起酒杯。
先是看了眼上面的題目,同樣朝著顏予的方向深施一禮,正準備飲酒,旁側突然響起一聲大喊。
“住嘴!”
緊接著,秉原刷的一下蹦了起來。
躥上來緊緊攥住祁海的手腕。
樓上的秉權心里“咯噔”一聲。
遭了!
這個傻小子這個時候當什么出頭鳥啊?
酒杯錯過了就錯過了!
這要是鬧出事來,自己的臉可就要被丟盡了!
要是外人知道,自己這個醉吟樓主,居然在自家地盤,幫著自己兒子作弊!
那以后的大文宴還敢在醉吟樓開嗎?
他醉吟樓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祁海一臉懵逼。
“兄……兄臺,你這是何意啊?”
后面監督的甲衛也踏前一步。
“文宴三關非是你嬉鬧之所,還不退下!”
秉原瞪著眼睛,先是側頭瞪了甲衛一眼,旋即指著祁海罵道。
“呸!什么退不退下!你作假!”
祁海滿臉無辜,感受著對方想要搶過酒杯,他咬緊牙關就是不撒手。
臉色漲的通紅,略有些結巴的道。
“兄,兄臺,你這話從何說起?”
“小生生得坦蕩,何曾做過假呢?”
秉原又伸手指著后面的甲衛。
“你們看見了!你們可都看見了!那酒杯明明是朝著我漂來的!豈能莫名其妙的停頓在半途!”
“他作假!”
他另一只手拉扯著祁海的衣領,罵道。
“好小子,大庭廣眾之下,你竟敢作假!”
甲衛搖頭。
“我只看見那酒杯停在了這位書生之前,與你無關,休要在此大放厥詞!還不退下!”
他一抖腰間挎劍。
秉原一橫眉毛。
“你?你敢……”
他話還沒罵出來,樓上的秉權已經站了起來,喝道。
“謙兒,還不退下!”
秉原字存謙。
秉原心里的火氣也上來了。
他本來就是個混子。
靠著父親的威名在街里街坊四處作威作福,耀武揚威。
欺男霸女,為富不仁,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習慣了趾高氣昂。
秉權老來得子,妻子又因難產而死。
故而將這個唯一的兒子視作掌上的明珠。
平素任由兒子胡鬧,雖然望子成龍,但也難以管教。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一個混蛋脾性。
眼下被擠兌出火氣來,也忘了這是個什么場合,伸手就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