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要去神社毛球打了個寒顫,但由于皮毛深厚的原因抱住它的倍吉并沒有發現這一點,依舊使用九字真言的力量保持一定的精神水平防備毛球。
安云家家訓,無論怪談外表如何,都得全力以赴。真正到了實踐這句話不斷在倍吉腦海里重復。
但毛球不是能力型怪談,它更多是憑借本身的特性裝神弄鬼蠱惑人心。從某種意義上它算是最能體現怪談唯心化的怪談種類。反倒是毛球更害怕眼前三個人一言不合就撕票,腦筋瘋狂轉動在自己存活的幾百年間的經驗中尋找對付當下情況的方案。
但安云卻不會給它更多的思考時間,因為四周氛圍越發詭異。
安云明顯感覺到毛球出現后空氣都變得不對勁起來,某種激起人內心警覺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行進。雖然看不到,但安云的皮膚已經起了雞皮疙瘩,各項感官都在告訴他情況正朝嚴重的方向發展。
旁邊的大島沒有安云感覺敏銳,只是覺得溫度降低了些,穿著羽絨服也覺得有些冷,忍不住雙手緊縮在胸前取暖。大島稍微走近些觀察毛球,開口說話時呼出一團霧氣:“安云神主,就是這個東西在作祟吧?”
雖然不是很專業,但大島也算是神社人員,能夠感覺到毛球散發的怪談氣息。
安云沒回答,皺起眉頭看著毛球。
倍吉依舊集中精神對抗毛球這個假想敵。
安云心里升起不安,沒辦法給出跟剛才一樣斬釘截鐵的回答。
毛球敏銳地感受到安云的猶疑,在他沉默中開口:“你也感覺到了吧?現在情況的不同。”
“誒?”大島驚奇一聲,沒想到毛球真能說話,而且沒看到它的發聲器官。
到此刻為止大島都將這一次的怪談事件看得跟平常沒太大差別,最多時間點獨特些。
然而安云不這么想。在毛球說話同時他銳利的眼不停逡巡,最終將視線落在趴在桌子上的佳乃身上。
毛球又說:“不是我干的,說實在的,我也只是一個受害者。干出這種事的東西可比我強多了。”
安云盯著佳乃。
而就在距離一行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黑暗一陣蠕動,看不見的波浪以蠕動為中心向外擴散。最終一頭跟之前出現在栗原司眼前的純黑野獸一模一樣的野狼出現。
野狼由黑暗構成,身體輪廓很不明顯,軀體甚至還向上飄出煙霧。在軀體完成形成后野狼頭部兩點猩紅出現。
第一頭黑暗野狼的形成是接下來事情變化的訊號,在它身邊又多了幾點猩紅。
安云他們要面對的不是一頭孤狼,而是狼群。
狼群沒有輕舉妄動,它們出現后放下四肢在遠處靜靜匍匐,像是監視者。雖然沒有看到黑暗狼群,但安云心中警鈴大作,一絲冷汗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他額頭滲出,在皺紋的溝壑里滑落。
倍吉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但他做出跟大島一樣的判斷。他只當是毛球的壓迫,沒想到在場除了毛球之外還有另外的怪談。
安云看著佳乃,漸漸地,看到她臉上的不和諧之處。在他發現佳乃五官不協調的下一秒,佳乃美麗的臉龐就變成了整容失敗的典范,單拿出來每個五官都很漂亮,糅合起來卻讓人莫名恐怖。
安云第一次徹底理解了畢加索的畫。那些荒誕看起來毫無章法的筆觸和結構竟然在現實中復刻了。
不,或許已經不能叫現實了。
“怪談空間。”安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竟然在微微顫抖,不可思議地低聲自言自語,“竟然還有這種級別的怪談嗎·····真的出現了。”
安云的低語只有只言片語傳到另外兩個人耳里,大島問:“怪、怪談空間?那是什么?”
在做出判斷的下一刻安云心里充滿了后悔,后悔自己沒有將最開始靈魂給予的警告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