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毫無準備地闖入這種界別的怪談的世界,就像是手無寸鐵的人類面對洪水猛獸。
至少應該帶上凈水的。
雖然神社里也沒有多少了,安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出來。
此刻安云想起安云家的家訓,用天朝說的話那就是獅子搏兔,尚需全力。
倍吉通過古籍學習過怪談空間的知識,但一時之間沒有將其跟當下的情況對應起來。
“放開吧。它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安云對倍吉說,“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東西······可能是之前完全無法想象的。”
倍吉看看自家父親又看看毛球,一言不發地將毛球放在地上不去關注,倒是旁邊的大島驚呆了,不懂為什么突然放走毛球這個怪談。
被放開的毛球立馬撒腿跑開。
“那個,怪談逃走了。”大島忍不住提醒道。
然而安云和倍吉都沒理他。
倍吉順著安云的視線看向佳乃,瞳孔猛地收縮,對上安云的眼神。安云點點頭。
“怪談空間,只有能力足夠強大的怪談才能形成的空間。”安云說,“一般來說怪談都是依靠環境或者人的執念出現,普通情況一兩個人會受到怪談的影響。同一時間影響多人的情況已經不是這種依托現實存在的怪談能夠造成的了。”
“級別越高的怪談越需要從人身上汲取種種負面情緒和能量,所以它們進化出了獨屬于自己的怪談空間。”安云繼續解釋,“在怪談空間里,怪談是絕對的主人。擁有很多難以解釋的能力。而面對這種超乎常理的情況,很少有人能夠保持心智的穩定。怪談空間里的人構建的常識會被怪談一步步打破,再配上環境的變化和種種驚嚇·····這就是為什么遭遇怪談的人大多以心臟驟停死去。人有些時候真的非常脆弱。”
倍吉在安云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想起古籍上的描述,安云后面的話是說給大島聽。
大島有些發懵:“意思是,我們現在在那個什么怪談空間里嗎?”
安云輕嘆一口氣,點點頭:“非常抱歉大島桑,我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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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空間里,天色已經大亮,時間來到早上七點。
東京漸漸蘇醒,繁華的燈光褪去,街道上重新出現行人。忙碌而又平凡的一天開始。
時間抵達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也是安達夏實所在的偶像團體需要更加努力的日子。
昨天晚上安達早早睡去,如今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她動了動眼皮,感到身體有些沉重,掀開被子起身穿拖鞋。
她看到了自己依舊褶皺密布的手,動作停下。接著她慢慢、慢慢地將顫抖的手覆蓋在臉上。
安達感受到了皮膚的衰老。
“不,不會的。”蒼老的聲音從她喉嚨里呻吟出,她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跑到洗手間。
睡在客房的西島聽到動靜立馬起身,看到安達踉蹌走進洗手間的背影,連忙跟上去。
“安達桑······”西島進了洗手間,剛想說什么,一眼看見鏡子里那張臉。
那張蒼老的、淚流滿面的,安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