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是你的家事,村里管不了。再說志泉為啥這樣,你們心里不明白嗎?志泉跟春花兩口子感情多好,你們天天折騰,硬是把二人活活拆散。
志泉都是當爺爺的人了,硬是被你們折騰得拿了離婚證。就算他瘋了,那責任也在你們,跟村里沒關系,村里也管不了。”
聽了這話田老漢臉一沉,“福生,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跟你嬸不對?”
田老頭這態度,田福生一下子煩了,做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還覺得自己沒錯,這種人最可惡。
“叔跟嬸子要是覺得沒錯,那就沒錯吧,反正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不了,你們也別指望村里管,其他事情我也幫不上,行了也不早了,叔跟嬸子早點休息。”
說完田福生起身就走,田老頭沒想到一個小輩敢懟自己,想懟又不敢真的跟村長杠,耷拉著臉不做聲。
田福生剛出門,他終于忍不住陰陽怪氣,“現在當晚輩的,真是一點都不懂的尊重長輩。”
聽到這句話的田福生冷笑一聲,越發堅定不管田漢山家事的決心。
看了看挨著院墻邊兒的房,里面還亮著燈,志泉就在里面,他想進去勸勸,但轉念一想,勸有用嗎?婚都離了,他知道志泉跟媳婦兩人關系多好,志泉這樣鬧,不就是哀大莫過心死嗎?
攤上這種爹媽,不鬧才怪!好好的家就這么散了,田福生嘆了口氣,抬腿離開,田志泉屋里的門突然打開了。
“志、志泉。”
“福生哥。”田志泉遞上一根煙,跟田福生來到院外,二人默默抽著煙,誰都沒說話,直到一根煙抽完,田志泉透著無限悲痛道:“福生哥,我心里恨,為啥我攤上這樣的父母,可我又不能不孝!孝到最后,妻離子散。”
田福生沉默良久,“志泉,老話說母慈子孝,母不慈何來子孝。”
說完后,田福生拍了拍田志泉肩膀走了,不是他在這挑撥離間,他能感受到田志泉心底壓抑的憤恨,他也為田漢山老兩口的做法憤怒,這次他支持田志泉鬧,就該狠狠折騰!
田志泉嘴里喃喃念著村長的話,母慈子孝,母不慈何來子孝,多年的心結漸漸紓解,他以前覺得父母不管怎么折騰,他是兒子只能承受,可村長說的也對,父母對自己一向不好,自己為啥要孝順這樣的人,讓他們變本加厲地欺負自己家人。
媳婦對自己最好,自己卻跟父母一起讓媳婦受氣,欺負對自己好的人,自己才不是人!
田志泉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回屋睡覺。
他走后黑黢黢的夜里,樹邊兒閃出一個人,霍啟東神色復雜,村長說的話,讓他也深有感觸,母慈子孝,自己的姆媽把自己生下來就拋棄,以后也別想讓自己孝順她。
住在老房子,田志泉每天啥也不干,三頓飯頓頓不落,玉米糊糊是肯定不吃的,最差也要是白米稀飯,汪霞只要不做,他就把裝糧食的雜貨房門踹開,嚷嚷地恨不得全村人聽到。
現在村里都知道,田志剛把家里大米藏起來,天天給兩老的吃玉米糊糊,弄得田志剛一出門就被人追著問,現在都不好意思出去打牌咵天。
每頓飯沒點好菜,他就去撈壇子里的咸鴨蛋,滿滿一缸咸鴨蛋,硬是三天被他吃得下去了四分之一,給汪霞氣完了。
有這么個禍害在屋里,日子還咋過,啥都不干,還要吃好的,汪霞氣得天天跟丈夫吵架,大罵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