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那人看著不像好人,你悠著點,要是為難,咱就報官。”
……
說客人的是學徒,說不是好人的,是范家大院的婦人,對范家大院的人來說,如今東家開了藥鋪,這可是給他們長臉的事。
范羽微微點頭:“好了,你們都去忙吧。”
眾人散了,這才進門,一身穿青灰色棉袍的中年男子,頭戴皮草帽,正端著茶水,悠悠吹著,十分輕松愜意。
范羽快速的打量一番,特地在其鞋面上瞧了眼,不見淤泥,心里就有了數,拱手疾走幾步,邊走邊笑道:“方才學徒過來告知,說來了一位尊客,讓您久等了。”
“來人呀,上好茶。”
那人眼簾低垂,也不抬眼,只淡淡地道:“尊客到談不上,倒是有一生意,卻要與你百草堂論道論道。”
說著,輕輕放下茶杯,斜著眼撇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范羽,緩緩道:“你就是百草堂的新東家?”
范羽聽其語氣,不似善客,心中百轉千回,如電似火,把自己這些時日交往的人過濾一遍,并未得罪任何人,于是知道,定是鷓鴣子之前留下的事。
也不懼,輕笑著拱手:“不錯,鄙人范羽,正是這間百草堂的新東家,也是掌柜,不知客人貴姓?”
“是就行,就怕你不承認。”
那人冷笑著,從衣袖里拿出一張單子,放在桌子上,點了點:“看看吧。”
范羽疑惑,走上前拿起一看,是一張提貨單,上面藥材數十種,大多是名貴之物,價值怕不是一兩千圓,看著下面有鷓鴣子的親筆簽名和一印章,知道不是作偽。
看了下提貨日期,卻是一月前到期,再看那人臉色,頓時明白為何這般姿態。
仔細想了下,鷓鴣子的留信中,確實有提到這一件事,當時他未在意,沒想到剛開業,人家就找上門來了。
想了下,拱手苦笑,歉意道:“原來是這事,實在抱歉,范羽在這給您賠禮道歉了。”
“道歉就不必。”
那人‘嘿’冷笑一聲:“如今你百草堂壞了規矩,誤了我家老爺大事,單一句道歉就行了,那天下還有沒有王法?”
“那你的意思是?”
“賠錢,一萬圓,少一分都不行,否則我這就報官,封了你這百草堂。”
范羽神色微凝,忽地一笑:“那你報官吧。”
“你……”
那人勃然大怒,伏案而立,一雙眼睛死死瞪著范羽:“你真當我不敢報官?”
范羽搖搖頭:“你誤會了,我自是相信你敢報官,但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呢?”
見他不語,不給他更多思考空間,又道:“不如這樣,違約確實是我百草堂不對,藥材我三日內給你準備好,之后如果再買的話,價格下降半成,至于你如何回去交差,我不會多嘴,這是咱們私下交易。”
那人神色變幻,冷哼:“你這百草堂,就值半成?”
“再多,我就虧本作買賣了,那還不如您去報官,大不了賣了這間藥鋪,回家做一個富家翁。”
范羽沉吟,拿出一張錢票,放在桌子上:“這是一百圓整,您拿去喝茶,算是賠禮錢。”
那人深深的看了眼范羽,忽地笑了:“你年紀不大,倒是厲害得很,之前小瞧你了,這藥鋪,你當真能做主?”
“自是能做主,這你放心。”
“行了,不跟你廢話,三天后我來取藥材。”
那人起身,不經意間就把錢票掃入衣袖,到了門口處,回頭道:“忘了介紹,本人陳福安,陳家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