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丹需要的流程,他已然銘于心,自是要諸多準備,也不急于一時,上次制丹把藥材消耗許多,也得補充回來。
一連幾日,也到了觀星樓聚會,打發了學徒看好藥鋪,就去了觀星樓。
方上到頂層,就感覺氛圍不對,諸人面色沉凝如水,一言不發,就連一向笑呵呵的觀樓道人,也面色微沉,眼眉低垂,好似在沉思。
范羽尋了個地方坐下,也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入定心神,琢磨著發生何事。
“依著我看,祖師不回來也好,遨游四方,天大地大,何必在大夏苦苦受那練氣士的氣?”
“你倒是說得輕巧,在王庭之內,如若沒有李耳祖師,我等修仙者地位,豈不是更低?”
觀樓道人見大家動了火氣,按了按手,嘆道:“祖師決定,自不是我等能左右,但事已至此,諸位還是想想,接下來該如何辦吧。”
“還能怎么辦,祖師都不回來了,我等留于此處作甚,自是也去大荒,難不成留在這受氣不成?”
“大夏乃我人族圣地,雖處處受氣,但總比大荒安全,再說了,以吾等修為,去大荒難不成過得更好?”
“那就與他們拼了,死也得咬下一塊肉來。”
“簡直荒唐,拼?拿什么拼?在座的觀樓道友,也不過是金丹四轉,如此修為在大夏王庭,能翻起什么浪花?不過找死而已。”
那人怒了:“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你說該如何辦?”
另外一人冷哼一聲,卻不接話,只把眼睛看向觀樓道人。
觀樓道人沉吟,搖搖頭道:“事情也不至于這般極端,雖然李耳祖師不回大夏,但我等修仙者,只要本分老實,他們也不會把我們如何的。”
“那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這般修行,修的什么法,求的什么仙,如此不待這也罷,恕在下失陪。”
那人一甩衣袖,氣沖沖而去。
其余人沉默,也不阻止,神色越發沉凝,倒是讓范羽惶惶不安,李耳不回大夏了?
這可是太上啊,道祖啊,他不回大夏,那我們怎么辦。
老和尚嘆氣:“事發而牽全身,不說練氣士,就說那百家之中,儒家一向對我等不甚友好,曾揚言針對,子不語怪力亂神,更提出鎮壓神鬼,監管仙修的建議。”
接下來的話無需說,大家也能明白,以往王庭內有祖師李耳撐著,儒家也不敢太過放肆,現在祖師不回來了,那還不是把他們往死里整?
有人冷哼:“儒家猖狂,這話怕也是把練氣士也給得罪了吧。”
旋即又悻悻然,誰讓咱修仙者最弱勢呢,柿子當然撿軟的捏。
修仙者和儒家的矛盾,還得從李耳說起,其提出的長生久視,與天齊肩的概念,被儒家認為是歪理邪說,更被批為妖道。
王庭之上尚且如此,更何況民間?
被批為妖道,修仙者自是受不了,奈何嘴皮子沒人家厲害,打又不敢打,只能私下里罵幾句腐儒。
旋即又傲嬌,自家祖師被王所看重,面子上自是很光榮。
當今大夏王,名太康,已然坐鎮天下數百載,不如其父啟雄才偉略,武功滔滔,更無大禹有開天辟地之能,時而不理朝政,放權與諸位同姓王。
太康重武,修為不知高深時,而混跡軍中,深受練氣士愛戴,奈何也到了知命之年,于是有了些想法,不然李耳不會成為大夏國師。
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是遠避深山或行走大荒,還是縮起腦袋,老老實實修行?
眾人難以抉擇,生在大夏,自有親朋,奮斗這么多年的基業,也在這,如何叫他們輕易拋棄。
“行了,大家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