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浩蕩,秋日高遠。
高山之間,滿目松柏層林疊翠,隨著颯爽秋風搖曳,聲若波濤連綿,更有山間云海翻涌,氣象萬千。
聽云山,
坐而論道,觀山聽云。
山崖之間,突兀地出現一寬大平臺,斑駁青石鋪地,后方是幾間古舊小屋,松柏映日,云海繚繞,頗有幾分出塵之意。
刺骨寒風中,一少年正穿著單衣金雞獨立,一手捏著劍訣,一手平刺長劍。
雖然臉色鐵青,鼻涕都凍成了冰棍,但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正是少年劍客葉飛。
旁邊山石之上,一身穿道袍的白色老猿正瞇著眼曬太陽,不時從毛發中撿出個跳蚤放進嘴里,吧唧吧唧。
似乎覺得時辰已夠,老猿換個姿勢托著腮幫子側躺,懶懶說道:
“沖陣十劍。”
葉飛眼中透出一絲劫后余生,不過卻不敢松氣,連忙運氣舒展,活動僵硬的身子。
隨后眼神一凝,劍光忽閃,行進間劍如雨瀑,殺氣盎然。
誰知,老猿臉色卻變得不好,隨手撿起一枚石子,嗖的一聲彈出。
“嗷!”
葉飛捂著屁股蹦起,連忙持劍彎腰拱手,呲牙咧嘴,小心翼翼說道:
“猿師,請指教。”
他總算明白師傅為什么說吃不了苦就下山,這老猿嘴毒心狠,苛刻至極,簡直是在折磨人。
不過離開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
老猿雖狠,但他能感覺到,段短時間內,劍術已經提升了一大截。
白猿哼了一聲,
“你這不是練劍,是舞劍,是耍劍。神意相合,劍隨人走,我看你小子到發明了人隨劍走。”
“看著!”
話音剛落,就撿起一根枯枝翻身落入場中,雙目一瞪,劍氣沖天而起,旁邊云海翻涌,被刺出一道道筆直溝壑,半天才緩緩復原。
葉飛只覺呼吸不暢,渾身汗毛聳立,每次觀看老猿練劍,都忍不住想爆粗口。
這老猴劍術,真他娘的強!
突然,白猿眉頭一皺,望向山下,
“嗯,有人入山!”
說著,身形一閃,已然縱身躍入云海之中。
葉飛一驚,連忙跟上。
只見一前一后兩道身影穿破云霧,在懸崖峭壁間提躍縱橫,如履平地,很快來到了山腳。
山下溪谷旁,竹生正身背劍匣,彎腰在寒泉邊洗手,張奎則斜坐在巨大斑斕惡虎背上,手中空酒壺晃來晃去。
原來西南事了后,當日那少女傅鈺就心事重重,不辭而別,而張奎則護送竹生回山養傷。
“道長,師傅!”
葉飛先是一喜,但隨后看到竹生慘白的面色,頓時大驚失色,“你受傷了?”
“亂嚎什么…”
白猿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看著竹生到是十分滿意,“不錯,雙目含神,劍氣內蘊,聽云門看來還能茍存個幾十年。”
竹生苦笑抱拳:“猿師說笑了。”
白猿年長,就連他師傅松風子都是在其摧殘下練劍,竹生自然很是尊敬。
噗嗤!
趴在地上的肥虎突然笑了,低聲自語道:“這老猿嘴真臭。”
“嗯…”
白猿低頭自語,“這貓好肥…”
肥虎一聽頓時大怒,
“你才是貓,你全家都是貓,老子…”
白猿目中兇光一善,
“你是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