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搞藝術的人又不是要把自己也變成藝術,否則就是荒謬的行為藝術。
就說新唐的霍隱,都當霸道總裁好幾年了,逢年過節還不是各種營銷自己是玉像視帝的事情,為了什么,為的是自己的公司股價穩住基本盤,更別說,現在的你——十八線小透明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流量愛豆演員偶像的問題,再清高的演員也要吃飯,要為自己的作品負責,更是要體驗生活的,所以沈星湛,你現在不需要考慮那些問題。”
沈星湛瞇起眸子,他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是從曇希嘴里說出來的。
他清楚知道,曇希當經紀人不過一時興起,一開始就是甩手掌柜,唯一做的,就是給自己手下的藝人安排滿滿當當的工作,讓賀渝處理事務,對如何合理利用人脈,資源,規劃,她基本一竅不通。
但是現在——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還是他熟悉的美艷面孔,他真的覺得,和他對話的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而是一個成熟的金牌經紀人。
就像是,陸苒站在了他的面前。
以前的曇希,不管說的是好話還是屁話,都能說出天老大她老二的無腦氣勢。
而現在她的話嚴肅,語氣卻沒有咄咄逼人的意味,甚至......說的讓人想繼續聽。
“我知道了。”沈星湛壓下內心的悸動,淡淡的說。
他并不抗拒流量,只是不想讓自己完全成為商業化流水線上生產的藝人。
曇希剛剛的話,表明了她的理念的同時,和他沒有沖突,也沒有觸碰到他的原則。
“那就好。”
曇希心里松了口氣,她其實有些怕沈星湛頑固不化,是那種自作清高一門心思搞藝術的老干部。
她忽然一拍腦門,感覺自己剛剛說了一大段混賬話。
沈星湛,學生時代那么臭屁悶騷的一個人,當初天天各種土味情話尬聊的一個人,曾爭強好勝,發誓要當表演系第一的人,主動參加學校組織歌劇的人,怎么會故作清高?
他要是真的清高,根本不會踏入演藝圈,更不會在被雪藏的時候也不放棄,堅持這么多年。
這三年,沈星湛過得很差,他演過活人,死人,還有活死人,被埋進土里泥里,泡在水里,在他跑龍套的時候,想的是如何拍完這部戲拿到薪酬,而不是不屑那些角色。
他從來都不是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也早就懂什么是娛樂圈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法則,他有著自己的野心。
她剛剛那番話,對好高騖遠的年輕人說奏效,是振聾發聵的心靈雞湯,但對沈星湛來說,簡直是羞辱。
過往的經歷磨平了他身上尖銳的棱角,同時,也成為他即使不美好,但不可或缺的積累。
所以,不用她提醒,他比任何人都珍惜每一次機會。
那是他失去的東西,
他的胸腔里,
野心還在燃燒著,
只需要她輕輕地點燃。
“對不起,我剛剛說的有點多了,我知道,其實你都懂,是我把你當成那些小孩子了,你和他們其實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