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難過,
他怎么會難過?
他最喜歡的是事情,就是被陸苒支配自己的人生,只有這樣,宋斯堯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什么想拍戲,什么想試一下都是假的。
只有苦肉計是真的,
只有想讓她心疼自己,是真的。
他想苒苒管著自己,想讓她在乎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間,那雙眼里只有自己,就好。
她的世界太大,人太多,宋斯堯的世界卻只有她一人。
他看著自己咬破的手背發呆,幾分鐘后,門口傳來腳步聲,曇希拿著紗布酒精棉球和藥膏回來。
“姐姐......”
他輕輕地喚了一聲,抬起頭,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分外惹人愛憐。
曇希搖了搖頭,把宋斯堯拉過來,自己坐在床邊拎起他一只手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然后細細的包裹上一圈紗布。
“嘶——”宋斯堯因為疼痛蹙起眉。
曇希翻了個白眼,酒精棉球稍用力按了按他的手背:“現在知道疼了,咬的時候呢?”
宋斯堯露出可憐兮兮的笑:“咬的時候也疼,真的,不過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曇希愣住了一下,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另一個聲音。
“疼?希希你是不是嫌棄我丑了?”
“怎么樣學姐,我打架的樣子帥不帥?”
“曇希,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關系?”
“別怕。”
沈星湛就像是一個不會喊疼的小孩,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永遠都不知道。
宋斯堯感覺到她的恍神,眼底泛起幽深的冷意,問:“姐姐,你在想誰?”
曇希給他包完了傷口,站起身,眼中是一片清明,緩緩說道:“宋斯堯,你是我的弟弟。”
“我,我是......”宋斯堯意識到曇希接下來要說什么了,他的表情慌亂起來,聲音驀的變得沙啞,喉嚨干澀無比。
“苦肉計,用一次就夠了。”
說完,她把買來的藥膏紗布放到他面前,轉身離開了酒店房間。
“苒苒,陸苒!”
宋斯堯從床上爬起來,大聲喊她的名字。
曇希沒有任何反應,走出房間,走進長長的走廊。
“姐,姐。”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已經用盡了宋斯堯全身的力氣。
撒嬌時候隨隨便便喊出的姐姐,和現在這兩個字的意思,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明白,當自己再一次叫出“姐姐”這個稱呼的時候,就意味著,他仍舊是她的弟弟,他永遠都是她的弟弟。
也只能是她的弟弟。
曇希的腳步終于停下來,聲音溫柔而無情:“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