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憂心忡忡地握住了陰恭寬厚的手,顯然是知道了這幫人是沖著陰恭而來。
陰恭低頭沖她笑了笑,掰開她緊抓著自己的那只手,對她說:“該來的總會來,別擔心,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說完他收斂笑容一臉正色站起來看向那幫人。
人群中走出一個與陰恭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中等身體,面色蠟黃,筆直地立在一干人前面,猶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他雙眼目光鋒利地刮過陰恭身后的上官燕,語氣不屑道:“陰恭,你當真做好決定了嗎?就為了這個女人?”
陰恭道:“難道還能有假?麒麟兄,你也該清楚,我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
金麒麟冷冷道:“那你就做好死的準備,待會打起來莫要顧念往日兄弟情份而手下留情,不然我怕你死得太快。”
“放心吧,我不會客氣的。不為別的,光是為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和婆娘,我也定要竭盡全力拼死一搏。”
陰恭心里最清楚不過,宮里面的那位是不可能放走任何一個握著他把柄在手的人。所有叛離的人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因為只有死人是無法張口說話,更不能將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公諸于世。
歷代帝王,沒幾個手底下是干凈的。如若不能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又怎能久居皇位權傾朝野一統天下?
眾人陷入了沉默中,錦衣衛中一位陽光可愛的少年往前走了幾步,躊躇不定問道:“麒麟哥,難道我們真的要跟陰大哥刀刃相見嗎?”
金麒麟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將問題推給陰恭,黑著臉回應道:“不要問我,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
過去,圣旨一下,他們齊心協力奮勇殺敵相互依存的日子猶在眼前。那些共同淌過的血流過的汗和身上愈合后留下的傷疤,都一一見證了他們深厚的兄弟情義。
而如今皇上下旨要殺的對象竟是曾經情同手足的兄弟,錦衣衛一干人等一時間自然是難以痛下殺手。
一旦他們敢公然抗旨,下場可不單是慘不忍睹,還會被株連九族。偏偏他們當中有不少人的家人都在為朝廷做事,要是因為自個兒而禍及親人,只怕死后都沒臉去見自家祖宗。
“你們讓開,我來跟他打,誰都不許插手。”
‘錚’的一聲,金麒麟腰間的繡春刀已出鞘,他身段靈活右手持刀橫空砍向陰恭,刀芒逼人,又快又準。眼看著就要一刀從頭頂上將陰恭劈成兩半。
這頭陰恭身子往前一傾斜,躲過刀鋒后凌空躍起,潛移到金麒麟身后,勾起腳板對著金麒麟握刀的右手猛踹一腳,害他手臂一痛險些握不住手中的刀。
金麒麟反應極快,一個翻滾,提刀往身后刺了過去。眼看著陰恭沒剩幾寸便要被一刀穿心,他卻不閃不躲穩若磐石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眾人的心都被揪得緊緊的,生怕下一秒陰恭會變成一具僵硬的死尸。
“小心!”上官燕心頭一驚,正要抽出手中的綠雷鞭。
千鈞一發之際,這頭‘鏹’的一聲,繡春刀已回鞘。雖然金麒麟收手極快,可刀鋒還是刺入了陰恭的胸膛左側第五肋骨間隙內(心臟的位置)。剎那間,刺目的鮮血汩汩。
“你為何不躲?”
“我為何要躲,沒準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