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利斯也不好說什么,于是等在大廳里。洛文德拍拍他,承諾不會讓他候太久。
他確實沒等多少時間,不一會便聽見背后有腳步聲。沃利斯扭頭一看,卻不見沐鳶飛的身影,只有洛文德一人。
“你下來了,她人呢?”
“我命人帶她領生活用品去了。她初來乍到,你那邊想必也沒什么準備,這里樣樣齊全,不如讓她領些走,也省得你費心。”
“這次的人靠譜嗎?”沃利斯皺了皺眉,“可別像剛才那兩位……”
洛文德朝他一笑:“放心,我讓琪琪過去了。”
沃利斯頓了頓,道:“多謝。”
“先別急著謝我。”洛文德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攬過他來,“有事同你商議,邊走邊說。”
……
“毛巾四塊,牙刷四支,牙膏兩支,大號塑料盆一個,小號塑料盆一個,暖水瓶一個,哎,你要大的還是小的?”
儲物室里,女仆琪琪站在梯子上,將沐鳶飛要領走的生活用品疊放在一起抱在懷中。她一面搜尋著貼有“暖水瓶”的儲物柜門,一面扭身詢問沐鳶飛所預想水瓶的尺碼。
“中等的。中等的就行了。”
洛文德家的儲物室非常之大,說是倉庫也不為過。和一般的儲物室不同,里面的東西不是直接堆放在房間里頭,而是被分門別類藏在儲物柜里。
高大的儲蓄柜如訓練有素的士兵分列成幾排,披背著透進窗來的光,筆直站立于儲物室之中。依照所儲物的性質,外面的柜門隨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
唯一相同之處是:所有的柜門皆統一貼上了相同材質的寫有所儲物名稱的標簽。
儲物室里存放的東西不少,想拿全東西還是要費一番心思和精力的。
“啊……煩煩,暖水瓶放哪了?”琪琪在最上幾層沒有發現暖水瓶藏身的儲物格,有些煩躁起來,她猛地扭身問沐鳶飛,“小玻,你看看你那邊上面有暖水瓶嗎?我記得就在上面來著。”
小玻是琪琪給沐鳶飛取的名字。她自來熟,沒說幾句話,便已經給人起了昵稱叫起來了。
沐鳶飛并不討厭這種性格,與人交往向來是恒古難題,能省去彎彎繞繞,直入主題的感覺倒也不錯。
“我看看。”
沐鳶飛正疊著從柜子里取出來的毛毯,聞言后把視線挪移到上層,才看了沒幾格,琪琪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找到了!”
寫有暖水瓶的柜門有些遠,琪琪一只胳膊環緊了懷里的臉盆,側斜身子,伸展自己的另一只臂膀,指尖剛剛好夠到柜門,輕輕往外一勾,“吱呀”一聲后,柜門開了。
經過一番努力取得勝利后的琪琪有些興奮,她朝著沐鳶飛快活地喊道:“給你拿個大的!”
“倒也不必——你小心點!別掉下來啊!”
“掉下來?”琪琪笑了,“不會的,我可穩了,你看,我還能在上頭跳舞呢!”
沐鳶飛睜大雙目,看著琪琪收回自己的四肢,躍上梯子頂端那小小的一方土地,將塑料盆舉高,隨后繃直大腿,踮起腳尖,在梯子上跳起了芭蕾舞。
塑料盆里的物什隨著她的相互撞擊得哐哐作響,成為這場表演唯一的伴奏。
平心而論,琪琪的舞姿的確優美,限制于方寸間的芭蕾憑空多了幾分危險之美的色彩,但沐鳶飛卻無心欣賞,她提心吊膽,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她一個響動,琪琪受到了什么驚嚇,從梯子上摔下來。
琪琪的個人秀并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剛剛沐鳶飛看見琪琪腳底一滑,看起來要墜落的樣子。
“琪琪!”
沐鳶飛將手里的被毯甩向琪琪的梯子,試圖爭取在琪琪摔落前能讓她掉到毯子上,然而琪琪卻輕笑一聲,整個人保持著將要墜落的姿態,半個身子已然懸空,看起來馬上便要摔下去,但實際上,她在那里紋絲不動。
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她直接靜止在了梯子上。
“我不會有事的。”
琪琪笑嘻嘻地,像扯提線木偶般將自己扯回原位,在沐鳶飛驚異的目光中拿了暖水瓶后走了下來。
“你……你……”
“想知道嗎?”琪琪示意沐鳶飛過來,“那就到我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