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
三步。
第四步。我的后背撞上了一個未知生物的胸膛。它好像還在喘氣,我感覺到呼到我腦門上的熱氣了。
它應該是伸出了一個類似前肢的東西,張開了一種名叫手掌的物什,緊緊鉗制住了我連接在口袋里的那只臂膀,大概是想先發制人,防止我從口袋里掏出東西。
可惜,那是我的聲東擊西。
我又不是從口袋里掏東西的。
我是從物品欄里掏東西的。
“癡線。”
我要是愿意,我甚至可以不用雙手,從嘴巴里噴出我物品欄里的東西,就像豌豆射手那樣。
“想對你爺爺做什么,狗東西?”
我從物品欄里拿出我先前用筆解構成的手槍,這也就是我走樓梯那么慢的原因,筆的初始因子不夠,我得等它“分裂”一會,等拿到足夠的材料后再進行重組。
本來我還想組個加特林用用的,不過想到可能不太好拿,就算了。
我把槍抵在了它的脖子上。很精準,盡管我是背對著它的,但我還是準確無誤地把槍口按在了它那尚且充滿溫度的脖子上。
只要它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會開槍。
當然,不配合的話……
死是不可能讓它死的,我會把子彈拿出來,修復它的脖子,然后再來一槍。
世界意志,就是這么豪橫。
它沒有回應我,大概是在思考我話里的可信度。
過了一會,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
“意志……我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抵在我的脖子上……”
是馬塞勒斯的聲音。
“哦?是嗎?別害怕。”
我將手槍按得更深了一些。
“只要你把右手里的東西扔到地上,左手從我的胳膊上拿開,你就不會再有這個感覺。”
“你在……說什么啊……意志……”
“啊——”我吸進一口涼氣,“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撒開啊,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他也終于不再說話了。接著,是一樣東西落地的聲音。
加在我手臂上的力量也撤除了。我伸出被按壓到酸麻的左手手臂動了動,然后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面看著那個在我背后的家伙。
放心,我的槍口沒松開,在那家伙的脖子上也跟著我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轉體動作。
我慢慢地蹲了下去,去拾揀那個被扔在地上的物什。這使得槍口短暫地離開了他的脖頸,不過它還是盡職盡責地對著那家伙,準備隨時開火的。
我逐漸觸碰到了那個東西,是一支注射器。
我拿起來。
正當我下意識想去辨識里面的東西時,異變發生了。
別著急。
是我授意的。
我只是想看看那家伙還有什么招數。
果不其然,在我注意力分散的那一刻,他動了,想用男人的蠻力制住我,不過……
“在你行動以前,你最好想想你面對的是誰。”
就在他暴起的那一刻,我手里的手槍瞬間解構成了一個可伸縮的鐵爪,一把抓過他,將其結結實實地拍在了墻上。
我對于我這個瞬間的創造還是有些驚奇的。因為我的腦子里也只是出現了一個大致的模型,沒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事實證明,在將要危及生命的緊要關頭,人的創造力是無限的。
“依托咪酯脂肪乳注射液。”我透過雙眼的解析,看到了注射器中物品的數據,“全身麻醉劑。看來,你是想玩個大的。”
“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墻上那玩意兒發話了。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死鴨子嘴硬。”
我將鐵爪的手柄縮短,而后一步一步向墻體走去。很快,我的手觸碰到了冰冷的墻面。
我感知到里面照明系統的構造。
約莫幾分鐘后,我修復了地下實驗室的照明設施。
啪嗒。
燈亮了。
馬塞勒斯的臉近在咫尺。
現在輪到我把熱氣呼到他腦門上了。
“我真想不到,智者的另一人格居然能蠢成這樣。”
我注意到他的眼鏡因為我方才的用力過猛,在他的鼻梁搖搖欲墜了。于是我貼心地幫他扶正了。
“怎么稱呼,靚仔?”
“小黑。”
一個區別于我和他的聲音在實驗室里響起。
是希拉瑞莉。
“他叫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