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眾人注意到這名女子,大夫人已是急忙忙笑臉迎了上去。
“清兒,來了怎的也不提前支會府里一聲,我也好派人早早去迎了你。”大夫人來到女子面前,暗暗壓下心中慌亂,面色和樂道:“一路行來可是累了,不如先到房里歇上一歇,等下再…”說著,便要遣來丫鬟。
女子淡淡望她一眼,輕聲道:“夫人不必費神,今日是祖母壽辰,身為晚輩自是要先去拜見,哪里顧得風塵仆仆之身。”
說罷,已是自顧自繞過大夫人,徑直朝壽宴方向走去。
大夫人還要伸手去攔,可抬首瞧見壽宴方向已有人注意到了這里,正側目投來目光。大夫人心中暗道不好,可苦于無法只得跟了上去。
那女子款款邁步向前,身后隨侍的小廝上前兩步,高聲通報道:“班府大小姐到!”
此言一出,宴中眾人不由得俱是一驚,繼而紛紛躁動議論起來。這班家大小姐班楚嫣就好好兒的坐在這,何來又出了個大小姐一說。
班楚若本也因來人有些慌張,但轉頭乍然望見一旁班楚嫣蒼白的臉色,不由心中暗暗冷笑。
對于不熟識班家的人來說,只知大夫人是班冠文的原配夫人,班楚嫣是班冠文嫡長女,卻不知早在班冠文初涉官場,尚居從六品直隸州州同時,順陽王魏宗林的大女兒就暗暗相與其文識才華,不顧家中反對,毅然下嫁于班冠文。
不同于班冠文小小的從六品文官職位,魏宗林的順陽王封號那是實打實在馬背上打下的,在當今圣上還未登基的時候,彼時申屠家還未崛起,各隊軍勢還處于分崩狀態,是魏宗林率領著自己的軍隊,征戰四方沙場,沖鋒陷陣,為皇上的登基奠定了結實的基礎。陛下登基后沒有忘記魏宗林的赫赫功勞,特擢升他為郡王,賜封號順陽,并兼軍機樞章京一職。自古以來,軍功業績顯著的大臣被封為郡王的也不在少數,但大多是頂著郡王的虛職,手中并無封地與實權,像魏宗林這般身在郡王之位還兼居要職的,實在少見。
而按著老祖宗規矩,順陽王的女兒一出生便被封為鄉主,封號寧元。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郡王的嫡女,與之相配的,也該是門當戶對的世襲公子,可寧元鄉主偏偏就看中了當時名不見經傳的班冠文,仍憑他人怎么勸說仍自癡心不改,不惜折節下嫁,甚至差點鬧到父女不相認的地步來。
因當時順陽王并不同意這門親事,且班冠文官職低下,手中也無多少積蓄,遂這門親事在當時籌辦的格外低調,只有班家幾位長輩在場,所以知情的人寥寥無幾。
班冠文念著發妻不惜吃苦也要跟著他的這份情誼,因此婚后也格外疼惜妻子,夫妻二人相敬如賓,恩愛有加。不過可惜,好景不長,寧元鄉主在為班冠文生下女兒后不久,便染病去世了。
魏宗林聽聞消息不由哀痛欲絕,一怒之下便也不顧班冠文是其夫,便接了寧元鄉主遺體,葬回自家墓中,且一并也接了剛出生不久的孫女回去。班冠文盡管惱怒,可礙于對方郡王身份,總也不敢撕破臉去。
然次年后,斷弦喪妻的班冠文遇到了慶國公的小女兒,也就是現如今的大夫人。
發妻喪期未過,班冠文便急著續弦,此舉無疑激怒了順陽王。連著年歲尚小的魏楚清,也恨極了班家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