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月聽聞臉色不由白了幾分,恍惚的視線前浮動著昨夜那堆在掌中的,小小一把金裸子。
班楚心擅用暗香。這是大夫人在將自己送進青嵐居前,細細囑咐過的。
她知道大夫人和二小姐曾因班楚心身上的一枚香囊吃過大虧,那香囊中的氣味竟能控制貓畜,這是她之前聞所未聞的。
記住了那次教訓,因而大夫人特意囑咐過她,如果可以,不要去接任何班楚心遞來的東西,也不要隨身帶著她青嵐居院中任何的物件兒。
可昨夜的那種情況,金裸子已經遞到了她面前,她已是不得不接了。又擔心遲疑的表情會讓班楚心生疑,她也不敢猶豫。
待回了房,放下金裸子細細嗅了掌心,果然聞得一股幽幽的暗香,哪怕是用水洗了也去不掉分毫。
她不免有些慌神,匆匆將那些金裸子用布包好扔出了院外。她可以讓眾人知道她手上染了香味,但絕不能讓大家知曉,這香味是出自青嵐居的。
那枚桃人如今已經落在了班楚心的手里,但本該與桃人有過接觸的自己的雙手,卻不是與那桃木有著相同的味道,這會是一個極大的漏洞。
習月跪在日光里,卻感覺周身寒浸浸的冷。
她先前還以為自己猜對了,所以將那包金裸子偷偷扔了出去,卻不想班楚心真正要拿它與之說事的,卻不是那枚桃人。
習月偷偷抬頭瞟了眼遠處,坐在椅上的大夫人。
大夫人依舊低著頭,手腕微微撐著額頭,臂上一襲流袖松松散落,露出腕間一枚金鑲迦楠嵌寶石手鐲。
那鐲子在室內光色的照映下,無聲的泛起冽冽光芒,于習月停駐的視線中閃過寒光一瞬。
習月的心沒由來的就是一抖,暗暗垂下了視線。她知道自己今日是不可退避了,若是事敗,大夫人第一個便不會放過自己。
想到這里,習月暗自咬了咬牙。
“三小姐并未給我什么銀財,但卻承諾過,事后會悉數補齊,并會送我出府。”
班楚心冷冷一笑,“還未見到回報,便是為了這口頭的承諾,習月便肯為我這個并不相熟的小姐辦事嗎?”
習月聞言只仰頭反譏道:“當初是我聽信了你的讒言,一時豬油蒙了心,才險險做下了傷害大夫人的事。如今我幡然悔悟,這才決定要在老夫人與老爺的面前,揭穿你的狠毒用心!”
說罷,便額頭點地結結實實的向班冠文磕了個頭,“老爺,若您還不相信,請看三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白苓的手心便可一清二楚了!”
站在遠處的白苓一驚,臉色發白的將雙手下意識藏在了身后。班楚心眉心微凝,一雙眸子森森然泛著寒氣。
“奴婢曾偷偷在那桃人身上涂了蕁麻的汁液,老爺若不信,只看白苓手心有無紅腫發癢的跡象便可知。”
已有人押了白苓上前,不由分說掰開了她的手心,高高舉了起來。小小一雙白細手掌,幾道抓撓之下的殷紅痕跡就如白紙上的醒目墨痕,倏然映入人們的眼中。
班楚嫣引頸一看,神情頓時變得憤怒與鄙夷,“果然呢。”
白苓惶惶搖頭,心急如焚道:“不是的,這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