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楚心淡淡道:“那桃人自然是還在箱籠內了。”
見秋紋似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班楚心含笑,“你的桃人我確實沒動,只不過我今日放入寫著自己八字桃人的時候,藏的淺了些。那些丫鬟翻出了上層的桃人,自然就不會再向里面翻找了。”
秋紋搖頭一笑,“好一出障眼法,竟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擋住了我的視線。”
她嘆了口氣,似是認命了一般,“罷了,誰叫我技不如人。”
“想必早在那日青嵐居走水時,你就已經察覺自己屋子里多了東西吧。當時接受了我的建議,也不過是為了一時穩住我。”
“只是我不知,你是如何確認那桃人就藏在了箱籠內。”
班楚心道:“你不知桃木遇了水,會散出幽香嗎?”
秋紋呆呆的盯著她,猛然想起那日沖進房內救火時,那火焰因為粘上了油墨而沸愈不止,極難撲滅。眾人無法,只得不停的向四周揚水止火。那些水將大半箱柜案具都淋了個透,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個藏著桃人的箱籠。
現在想來,那無意引起火勢的油墨竟然也是蓄謀。當日一盆盆盡數傾出的水,只是為了引出桃人藏身的地方。
這個三小姐...秋紋仰頭,看向班楚心的視線不由多了幾分悚然。
竟然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是瘋了嗎?!
“還不止。”班楚心低頭看著自己的纖纖十指,閑閑開口,“你又可知,油墨燃燒后是有毒的。”
班楚心此刻的臉色尚有幾分蒼白還未退去,若不是方才湯藥的浸潤,那雙唇也是干涸的,似一朵久未得雨露滋潤的枯花。
聽她如此說,秋紋不由道:“三小姐莫要謾辭嘩說了,那夜油墨燃燒不過片刻,能有多大的毒性。當時滿屋停留的人亦不在少數,怎會就你一個沾了毒性,而其他人...”
她這邊說著,卻猛然停住,似乎察覺出了什么,僵硬的轉首望向窗前的案幾。
那案面之上,一柄青釉蓮花口燭臺正靜靜坐立,有滑膩的蠟油緊緊攀著燭身,仿佛不依不饒的女子一般,待溫度退去,只留下了道道殘散的紅印。
秋紋憶起,仿佛是她要來油墨后,那蠟就夜夜長燃著了的。
看到秋紋投去的視線,班楚心忍不住笑了笑,“你果然很聰明,一點就透,在我院中默默無聞了這么久倒真是屈才了。也難怪大夫人即便知道你是我身邊的人,也不惜一切要拉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