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是個眼生的侍從,問他主子是誰,他也不答,一味只說小姐你看了信便知道了。”白苓將信件交由班楚心,輕聲說著。
班楚心接過手信,展開后方見一紙瘦勁清峻,神韻超逸的行楷。信的內容很簡短,一如它的目的一般開門見山。
班楚心輕輕笑了笑,復將手信收了起來,輕聲問白苓,“人還等著?”
白苓點頭,見班楚心這么快便閱畢手信,不由好奇道:“小姐,信中寫了什么?”
班楚心頷首淡淡道:“對方邀我茗香閣一聚。”
白苓大驚,“上次那人?他知道小姐名字?”
“想查我身份有何難的,他那等地位的人,只消一個命令,哪怕是偶然行過門外的路人,也可查的清清楚楚。”見白苓神色似有不解,班楚心輕聲道:“還記得那日錦瑟姑娘說的話么。”
申屠家的故事顯少有人敢提及,除了宮里的人,聽這戲的您是第一人。
白苓吃驚道:“宮里人?太監無要事不得出宮,侍衛恐也不敢去那等地方。難道…皇子!”白苓說罷,又側頭喃喃道:“那會是哪位皇子?”
這封手信內容極短,且太為書面,若想從中覺出什么幾乎不可能,但班楚心回想起當日在茗香閣與那人的對話,反復咀嚼著他與自己相談的字字句句。如此這般回想,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張舜華的面孔。
轉身便向案上硯墨蘸筆,撫平張宣紙,撫袖走筆寫著。
寫罷,吹干筆墨,封好交予白苓手中,班楚心輕聲道:“交給他吧。”
……
“信中寫了什么?”見自家公子看過信件后,面上便一直浮現著意味不明的淺笑,那侍從忍不住輕聲問道。
男子抬起雙眸,嘴角微微勾著,將那封手信遞給侍從。
侍從伸雙手接過,同時聽見了男子低低淺淺的笑言,“她認出我了。”
侍從不解其意,但還是展開了那封手信。手信的內容很簡短,是一句短詩。
‘獨往獨來銀粟地,一行一步玉沙聲。’
果然,那侍從露出了更為不解的表情,“這是什么意思?”
男子微笑,“銀粟又作雪的別稱,這是首喻雪詩。”
侍從蹙著眉,仍是不解其意。男子嘴角微微牽動,淡淡道:“我想她是說,要她應邀可以,除非這皋月季節里落下雪來。”
那侍從不由怔住,隨即神色登然氣惱起來。
“她不過區區妾室之女,縱有些才情,也不能這般傲然,這分明是給公子您難堪!”侍從將那信捏在手中,憤憤道。
男子淡淡一笑,神色未覺氣惱。傲然?那是有本事的人才有的資格,他便想看看,這班家三小姐,究竟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