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向外看去不由心下驚怕,微微發汗的手心緊緊攥著班楚心的衣角,“小姐,怎么辦?”
班楚心安撫的握住白苓的手,示意她不要慌亂,輕聲道:“靜觀其變。”
她們此時身處疾馳的馬車中,跳車逃跑并不可行。且不說她與白苓一介弱女子,跳車后能不能逃脫還是一回事,尚不知車外那人的目的為何,若是貿然動身激怒了他,豈非得不償失。
班楚心微微凝眉,早知會有當下,早初挑選下人時,就挑幾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帶在身邊了。
這般想著,前面一聲馬匹的嘶鳴,馬車隨即劇烈搖晃幾下,竟是慢慢應聲停了下來。
白苓繃直的身子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緊張到了極點。她死死握著班楚心的手,想要以此減緩自己身體的顫抖。班楚心也下意識的握緊了白苓的手,凝神盯著靜靜垂立的車簾。
簾子忽被一只大手掀開一角,有低沉的男聲在車外響起,“三小姐,請下馬車吧。”
馬車外的聲音聽著頗為恭敬,倒不似會對她們不利的樣子。白苓聽著那聲音,不由微微一怔,側首輕聲在班楚心耳邊說:“小姐,這聲音好生耳熟。”
班楚心聞言在心底暗暗思孚,想起近日事端,思緒翻飛間,已是有了頭緒,遂淡淡道:“殿下素來就是如此待客之道么。”
話音落下,果然聽見又一清朗男聲笑道:“三小姐既不肯賞臉應邀,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雙手又將垂簾掀開了幾分,車外景色忽而闊朗,只見一枚清峻身影突然顯于眼前,附手立于馬車前,靜靜笑著。
班楚心亦含了幾分淺薄的笑意,她早該猜到的,抑或說,她早就猜到了。
面前的身影,長身玉立,雅量非凡。不是七皇子赫連冽,又是誰呢?
“侍衛粗俗,希望沒有嚇到三小姐。”說罷,赫連冽視線一斜淡淡道:“無洛,還不快向三小姐賠罪。”
正說著,只見掀著垂簾的手輕輕一動,一個身影跳上了馬車前首,拱手為禮道:“無洛得罪,還望三小姐贖罪。”
白苓微微吃驚,盯著無洛道:“你是那日送手信的侍從!”
無洛聽見卻也不接話,尤自恭敬的低著頭,跳下馬車后,便侍立一側掀著垂簾,顯然是要請班楚心她們下來。
班楚心唇角微揚,但語氣卻清冷無比,“殿下那日邀約的回信楚心已是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不知殿下如今此舉,又是意欲為何。”
赫連冽頷首微微一笑,“三小姐難道就準備坐在馬車里,與我隔簾相談嗎?可今日,并無錦瑟姑娘在場啊。”
班楚心幽幽一笑,凝視著垂簾外赫連冽淡然的笑意,緩緩起了身。見小姐要出馬車,一旁的白苓便也忙跟了出去。
然剛一下馬車,余光似瞥見遠處一壁瑩白,轉首望去,卻是不由的輕輕屏住了聲息。
赫連冽含著淡淡笑意的話語在身側響起,“偶然途經于此,見斯景致,今特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