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房長安真不愛爸媽去送,但送他上學,對爸媽而言似乎也是一種“榮耀”多過于“義務”,因此他并未拒絕,沒必要為了顯示自己獨立自主而強行拒絕爸媽。
四家家長未通姓名,但姓氏以及孩子的名字都知道,畢竟都聽過不止一回了,互相打招呼的時候并沒有喊名字,有時候有事情了,要喊名字,要都是“王珂的媽媽”“房長安的媽媽”之類的稱呼。
不知道為啥,房長安覺得爸媽看他的普通同學王珂的爸媽的眼神乃至于說話的語氣,都有點不大對勁。
更不對勁的是,王珂的爸媽看待她的普通同學房長安的爸媽,神態也有點不大對勁。
上了從火車站前發車的前往市區的大巴車后,毛閃閃跟老爸一塊坐,劉貝跟王珂一塊坐,劉貝的爸媽一塊坐、王珂的爸媽一塊坐,房長安的爸媽一塊坐,而且跟王珂的爸媽就隔了個過道。
王珂和劉貝坐前面,房長安臉皮薄,被劉貝搶走了最理想的座位,也沒好意思說話,跟在爸媽后面坐,隔著過道是不認識的大爺大媽。
過了會兒,他旁邊又來了個大哥,上車就開始打電話,生怕別人不知道有手機似的,過了會兒,聲音卻慢慢小了下去,然后掛掉了電話,開始偷偷摸摸地打量著房長安。
房長安先一步就已經認出了他,兩年前程夢飛“車禍”,對方車內倆人,旁邊這個紋身青年正是其中之一。
當年倆人,開車的那位醉駕加蓄意挑釁,敲詐勒索,旁邊這位雖然不算醉駕,但敲詐勒索也沒逃掉,而且還有過打架斗毆、偷竊的案底。
醉駕要等到2011年才會入刑,如今處罰力度遠沒有后市那么大,敲詐勒索也有輕重之分,對方認錯態度良好,又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惡果,因此處罰不算重。
不過印象肯定是極其深刻的,以至于兩年過去,紋身男居然還能認得出從一米六漲到一米七六的房長安。
房長安也沒搭理對方,有那功夫,趴在座椅上偷偷聽著王珂和劉貝聊什么不好嗎?
雖然沒啥跟他有關的內容,但嗓音也好聽啊!
一個半小時左右,車進入市區之后,提前找人打聽了路線的房祿軍就又一次提醒道:“我們到白云大廈下,到那轉公交車去市一中比較近。”
旁邊的人聽見“市一中”,都紛紛看了過來,房長安旁邊的紋身男人也有點驚詫地轉頭打量房長安,顯然沒想到他居然要去市一中上學。
剛剛路上房長安與爸媽說話,他已經知道了房長安與前面夫妻倆的關系。
市一中的名頭太響了,連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人的售票員都轉頭看了過來,問道:“你們要去市一中嗎?”
“對,我們四家都是。”
“那你們前面白云大廈下,沒錯,17路,24路,109路,都到市一中。”售票員臉上立即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很熱情地幫忙指點。
“誒,謝謝!”
四家的家長都趕緊道謝,隨后到了前面大廈門口挨個下車,又把大包小包都帶著,互相也幫個忙。
房長安一個行李箱裝衣服,一個口袋裝被褥,外加一個沒啥重量的書包,他下車的時候想要幫忙拉行李箱,從容先接了過去,瞪了他一眼,往旁邊使了個眼色。
房長安有點無奈,為了避免事情變質,于是過去搶了老爸拎著的口袋,然后學著老媽的樣子,給老爸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