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立即記起了他回給自己的第一封信:“苦心瀝膽,拋眾沙礫而撿二石,以為心意,一予賊手,一藏匣中,殷殷盼切,恨不能早入君囊。”
她對這塊“久藏匣中”的小石頭打心眼里喜歡,卻不好意思表露出來,想到那個“王賊”的稱呼,又覺得忍俊不禁,生怕被房長安看出來,偷偷藏住笑意,又去看另一個稍大的分格,里面卻是一條手鏈,銀質細鏈,星星形狀,頗為精致。
“一格約定,一格驚喜。”
房長安在旁笑著解釋,“喜歡嗎?”
沈墨抬眸看了他一眼,飛快地點了下頭,小心翼翼地又把盒子蓋上,今天報道,她沒有背書包,因此也學著房長安剛剛那樣,把盒子放在了褲子口袋里面。
剛把盒子裝好,就聽見身后有人喊:“沈墨!”
房長安回頭看,不出意外,是劉希言,難為他居然還又追了上來,看著臉上都是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現人不見的。
房長安收回目光,見沈墨在看著自己,沖她笑了笑,沈墨抿了下嘴唇,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竟是連回應都沒有回應劉希言一聲。
劉希言似乎已經習慣了,完全都不在意,徑自跑到沈墨的另一邊,在這個過程中還打量了一眼房長安,似乎在重新衡量這個“學長”的競爭力,隨即在沈墨身旁稍微靠前的位置抹了把汗。
就憑這個動作,房長安就在心里面給這貨打上了一個“疑似心機婊”的標簽。
“沈墨,你什么時候出來的啊?我都沒看到。”
劉希言很懂得“戰術上重視敵人,戰略上藐視敵人”的指導思想,心里面拔高了對房長安的重視程度,但說話的時候眼里完全沒有房長安,似乎這路上就只有他跟沈墨兩個人。
沈墨清冷的容顏上似乎有了一絲無奈的表情,轉頭對劉希言道:“劉同學,從今天開始,就是高一了,新的學期,新的開始,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我家門口等我了,可以嗎?”
劉希言臉上笑容滯了滯,他并非第一次碰釘子,但以往有旁人的時候,沈墨往往會給他留些顏面,這次旁邊還有個情敵呢,居然說出這樣直白、干脆、傷人的話,還是頭一回。
這個年齡正是自尊心最強烈的時候,劉希言對沈墨是真喜歡,但被這樣當著人說,顏面也有點掛不住,表情就有點不大好看了。
沈墨卻不理他,說完之后,就自顧地往前走。
房長安把劉希言的反應都看在眼中,略略一想,基本就能把情況推遲得差不多,自然也明白沈墨這樣做的意思,若是以往,他大概只覺得高興,然而剛剛經過一番反思,這一刻卻還感到有些不安和自慚。
將心比心啊!
沈墨做了一番表態,雖然心里面告訴自己即便沒有房長安,自己也會是這樣的態度,但心里面總有一些心虛,于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好似行得端走得正,就可以不必心虛了。
房長安明白人言可畏,尤其是有個劉希言在旁邊看著,更得警惕,因此并沒有敢跟沈墨走太近。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公交車站旁邊的時候,劉希言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設,又快步追了上來,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公交車“嘎吱”在旁邊公交站停了下來,有清脆的女孩子嗓音喊:“沈墨!”
沈墨也在留意著公交車,見程娟輕快地從公交車上跳了下來,清冷容顏上難得地露出了一些笑容,朝倆人揮了揮手。
“劉希言,你又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