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可以聯系廠家,或者可以找我們現在鞋店供貨的那幾家鞋店問問,我記得有一家生意不大好,如果能直接把廠子接過來也可以,這樣更省事,設備甚至原料渠道都能順便解決了,就是比較費錢,……”
“最重要也是最麻煩的是銷售,我想的是自己打造品牌,也就是自產自銷,這樣話現在的三家店肯定不夠。”
“我有兩個想法,一個是多開分店,一個是網店,尤其是網店,一定要早一點著手……”
這些方面房長安都有過考慮,但缺乏真正的實地考察,因此只能作為參考,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網店一定要早點開起來。
把能做的做完之后,他就很不負責任地把擔子扔給了老爹和沈誠言,自己溜回學校泡妹……呸,學習去了。
幾年以來,房長安家鞋店的供貨商也發生了變化,最初的那家鞋店仍在合作,但另外多了三四家,畢竟連后世蘋果都一直在積極拓展供應商渠道,雖然生意很小,提前做點準備也是不多余的。
房祿軍聯系了兩家鞋廠接觸過的還算熟悉的管理,準備挖過來。
沈誠言則通過沈誠立聯系到了鞋廠流水線設備,以及一個身在溫州的生意場的朋友,對方的生意與鞋子并沒有什么關系,但朋友還有朋友,總能扯上關系。
前期工作基本做好之后,沈誠言與房祿軍一塊動身到溫州去考察。
出發時房長安還在學校,因此是通過電話聯系的,房長安在電話中的一句話讓倆人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我們也不是馬上就要做鞋子,前期也可以做一點別的,比如棉衣啦,棉鞋啦,帳篷啦,都可以……反正不差錢嘛。”
倆人想不明白,不過也沒在意,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到地方,沈誠立這邊朋友很客氣地安排了人來接,見面吃了頓飯,算是交個朋友。
房祿軍幾年前來過這里一次,但感受完全不同,四年前他背井離鄉,帶著“給兒子買電視機”的沉甸甸的使命來到這里打工,舉目無依,繁花、熱鬧都與自己無關,只讓他感到格外的孤獨、渺小甚至是悲涼。
為了進貨,這幾年間他也曾到這里來過幾次,但沒有一次讓他現在這樣感受復雜。
因為這一次,他是帶著錢,某種意義上是“老板”的身份過來的,如果站在四年前的自己面前,那個自己將會唯唯諾諾。
這是他以前從沒有想過的。
而回過頭去看,之前一直抗拒兒子“建廠”的提議,似乎也有這方面的緣故。
他渾噩半生,這幾年隨著生活上的巨大改變,性格與思想都有了一定的變化,但這種程度的反思仍是比較陌生、少見的,因此也并沒有更深入的想法,到此而至,很快投入到接下來的忙碌中。
房祿軍到如今已近五十歲,半輩子沒什么驕傲的成果,娶了個好媳婦算一件,養了三個兒女算一件,另外想要再找出一件,大概就只能說是“為人”了。
幾年以來生活天翻地覆,但他在某些方面其實并沒有太大變化,比如待人,依舊好面子,依舊恨不得對誰都掏心掏肺,然而效果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