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教也有十多年,自認觀察學生還算仔細,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學生,剛拿了好處,馬上就表現出相應的態度,連“慢走”都說出來了。
換了其他學生,真心感激,多半也就是放在心里面。
而房長安……宋長羨能感到他的感激,但并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感激,這小子不能以高中生的心態與衡量。
不過對把這個名額給房長安的事情,宋長羨如今卻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包括不舍,也并沒有。
上次市賽之后,他心里面對房長安的評價發生了近乎顛覆的變化,徹底地打破了原本的評判學生的固有思維和視角。
這里面有舒昂的緣故,但房長安本身的表現同樣讓宋長羨十分吃驚,他吃驚的并非是在演講本身,而是房長安幾次演講的內容、風格變化。
對于房長安最后一場所謂的“臨時換稿”,宋長羨并不相信,因為那不像是一個學生平日積累、臨場就能發揮出來的,他更愿意以“小人之心”去揣度,懷疑這是房長安得知有市領導蒞臨之后,有所預謀,精心準備的一場“表演”。
而從現實角度來說,房長安成功了。
至于動機,可以有兩個方向的猜測,一個是房長安過于早熟,在有意識地贊資歷;一個也是過于早熟,但目標卻是舒昂的另一個身份:沈墨的舅舅!
不管怎么說,這個學生決不能再以學生的身份去對待,一個還沒成年就有這樣心機的學生,并且未來可能會沈墨這邊資源的幫助,以后的前途,宋長羨自認還沒有辦法去斷定。
因此他決定提前進行一定的投資。
他有先天的便利,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在學校里面給房長安一些便利就足夠了,不論從什么角度來說,這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第二天晚自習上課的時候,宋長羨把房長安叫到辦公室,指導他寫了一份申請書,在弄完之后,又讓他到教室里面通知一件事情。
周六下午,李陽會到學校進行一場演講,地點選在操場,高二年紀的學生都要去聽。
房長安隨后在教室里面講了這件事情。
“李陽瘋狂英語都知道吧?就是他,行了,就這樣。”
房長安沒有多說,他并不喜歡瘋狂英語的方式,但在這幾年,“瘋狂英語”屬于很火的概念,尤其是在學生群體和家長之中,簡直就是流行符號。
“李陽真的要來啊?”
房長安回到座位上之后,連沈墨和王珂都小聲地議論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瘋狂英語嗎?”
房長安說的是沈墨,她不喜歡瘋狂英語那種模式,當然這或許跟她英語很好有關,而且從小就出過國,而且斷續待過一段時間,經歷過生活化的英語。
“我不是不喜歡,是覺得不適合我啊。”
沈墨小聲解釋,“而且人家很厲害啊。”
王珂在旁邊用力點頭,又問:“他要來講什么?”
“分享人生經驗,順便賣書吧。”
房長安前世高三的時候就聽過一次李陽瘋狂英語的演講,現場把許多同學都給說的落淚,場面一度十分熱烈。
演講之后,不少同學買了瘋狂英語,每天大聲的讀,但似乎并沒有堅持多久,因為他一個有印象的都沒有。
當然,有的人在演講之前就在努力練習英語,這跟演講沒有什么關系,純粹是人家自制自覺。
不知道市一中的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周六很快到來,因為天比較熱,演講時間最終定在了下午五點,斜陽掛在天上,熱氣未退,房長安組織著班上的同學,各自搬著自己的凳子來到了操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