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監察御史司空化及此時微微一笑,朝著虞紅裳一禮:“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梁亨召集這三十七人,確系結黨營私,議論不法之事。
可臣以為這位費清費將軍還有隱瞞,梁亨與他們所議之事,一定不止于此。臣詳細計算過,這三十七人執掌京營近半軍權,梁亨將他們引為黨羽,究竟是何居心?”
說到此處,司空化及又在殿中拜倒:“臣請監國下旨,詳查此事究竟,一來可釋眾臣之疑,二來可防亂臣賊子。”
這個時候,朝中一大半的文官,都跪了下來:“殿下,臣等也請殿下詳查此事!”
虞紅裳沒有回應,她眸光似如刀鋒的看著梁亨:“梁大將軍,費清之言是否屬實?”
梁亨的臉色忽青忽白的變幻,最后他也跪在了地上,將頭上的七梁冠解下拿在手中:“監國殿下,臣對大晉一片忠心,天日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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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結束之后,當眾臣紛紛從議政殿中走出。梁亨就一身罡氣爆涌,鐵青著臉看著李軒:“豎子,今日之后,梁某從此與你誓不兩立,不共戴天!”
如果不是顧忌少保于杰,還有附近的幾位內閣大臣。
他現在就直接動手,將此人生吞活剝。
李軒就回以一聲嗤笑:“梁大將軍還不歸家反省,是要等御史再參你一本?”
之前的朝議中,虞紅裳到底還是給了梁亨一點顏面,沒有直接將他抓捕下獄。
她與內閣合議,只是奪黜了梁亨的鎮朔大將軍,京營左都督的官職位,令其居家待勘,反省罪過,等到朝廷將此案調查清楚之后再做處置。
不過參與密會的其他人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他們必須到繡衣衛走一趟,將一應之事交代清楚。
李軒估計其中的一大半,都會被調離京營。
梁亨卻還是定定的看了李軒一眼,直到半晌之后才驀地一拂袍袖,大步流星的離去。
此時都察院左僉都御史韋真,湊到了李軒身邊:“那個費清是怎么回事?此人性情耿直忠厚,風評還不錯,不像是一個背主之人,侯爺是如何將他說服的?”
在他們原來的計劃中,原本是沒有費清這個人的,也用不到這位。
只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足以讓梁亨一大半部屬都丟官棄職。
李軒則搖著頭:“我可沒找過他,此人是今日一大早突然找上門的。據說這位與皇甫玄機有著恩怨,十余年前皇甫玄機征戰麓川時戰況不利,強令費清的兩個兒子斷后,又沒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糧草與人手,所以費清的長子與次子,都在那一年戰死于麓川。
這喪子之仇,也是不共戴天。梁亨引皇甫玄機為奧援,自然也就失了這老將之心——”
李軒的語聲戛然而止,只因發現少保于杰走了過來。
這位眉心深鎖,皺成了一個‘川’字:“梁亨性情跋扈自雄,可要說他居心叵測,陰圖謀反,那絕無可能。”
要說梁亨會謀反,于杰是決然不信的。
梁亨也沒這個能耐,現今的‘京營’都是他一手建成,且至今都還有著‘提督京營’的職權,是‘京營’實質上的掌控者。
而大將軍梁亨調入京城還不到半年時間,掌握的實權其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