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正月初八,隨著年休結束,朝堂中硝煙再起。
通政使司關于李軒的彈章,每天已不下三百本。且言辭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直接指斥李軒為‘國賊’。
而隨著時間推移,李軒又一直沒能拿出襄王涉及金刀案的證據,朝中倒向襄王的朝臣越來越多,這彈章的數量日益增長。
李軒自己是不痛不癢,懶得在意,可他的部屬黨羽卻支撐不住。
尤其韋真,薛白與權頂天這三個中堅人物,每日關于他們的彈章也不下百本。
正月十五之后,吏部尚書汪文也加入其中。
他遵循承諾,等了李軒足足兩個月。
然后在正月十五,滿朝大臣隨同景泰帝祭完天地壇之后,就同時上了兩本奏章。
一本參劾李軒辦案不力,一本則是推舉襄王虞瞻墡為‘輔政親王’,進入內閣參與政務。
且是不經通政使司,直接將奏章遞交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李軒知道襄王的案子已經拖不下去了。
只因正月之后,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朝臣卷入其中,其中不乏清直耿介,能力卓絕之輩。
這些人未來如受襄王案的影響耽誤仕途,對朝廷來說絕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到了正月二十二日,李軒正準備對襄王發難之際,羅煙卻給他來了一個‘驚喜’。
“那個幻術師,我現在大概有六,七成的把握,確定此人就藏匿于這個位置。”
羅煙一邊說話,一邊眼含戲謔與期待的看著李軒:“現在就看李軒你有沒有膽量,賭上這一把了。”
李軒則看著眼前的‘京師輿圖’,羅煙用手在指點的方位,正是‘襄王府’。
他僅僅凝思了片刻,就一聲失笑:“有什么不敢的,不過時間當在七日之后,二月初一的朔望大朝!”
這正是他苦等了兩個月才等到的關鍵,怎么可能會放棄?
李軒又眼神冷冽的抬頭,望向冠軍侯府之外:“二月初一,本侯當與那位襄王決一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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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的清晨,北京城內大雨如注。
李軒在寅時四刻準時結束了修行,然后他就穿上了樂芊芊親手給他熨燙好的明黃色飛魚服,外罩六道伏魔甲,腰挎著一對大日神刀,騎著他的玉麒麟去上朝。
可李軒才剛剛走出冠軍侯府,薛白就神色匆匆的策馬奔馳而來。
這位的臉色青白,氣息浮躁:“出事了謙之!有人在串聯策動赴考舉人,還有國子監學生前往承天門叩闕,現在已經有四百人跪伏于承天門前,據說還有更多的人在往那邊趕。”
李軒不禁神色一愣,他的消息網絡遍布京城,在國子監的影響力也大,有著為數眾多的學生。
可在這之前,他卻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薛白隨后解釋緣由:“昨日國子監有人以生辰的名義舉辦文會,在大時雍坊大肆宴請因春闈入京的舉子,還有國子監的學生。
宴席一直持續到子時深夜,有人突然談及國本空虛一事,煽動與宴之人前往叩闕。當時就有將近六成的舉人與國子監生被蠱惑,然后這些人又呼朋喚友,聲勢漸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