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恨恨不已:“這應該是襄王的手筆,還真是出其不意,他對汪文提出的‘輔政親王’一職,顯是志在必得。”
薛白不擔心襄王得逞,只是憤恨于這位賢王的手段。
認為此獠為一己之私,將為數眾多的舉子與學生扯入進來,使得他們的前途毀于一旦。
天子本性仁德寬厚,可未來朝廷諸公對于這些參與擁立襄王的人,難免要另眼看待。
李軒則是稍稍錯愕之后,就鎮定了下來:“先去看看吧。”
當他們抵達承天門,果然就望見有大批儒生冒著大雨,跪伏在承天門前的石板上,人數則已達到七百,還有眾多準備經承天門上朝的文武百官聚在旁邊,他們或是指指點點,或是議論紛紛。
李軒掃了這些儒生一眼,然后就直接策馬走了過去:“章旦,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李軒喊的‘章旦’,是他在國子監的學生之一,由于其為人豁達,又秉性慷慨之故,在國子監學生里面頗具聲望,算是其中的領袖人物。
人群中當即站起了一人,他神色尷尬的看了李軒一眼,就朝李軒深深一拜:“回先生,我等眾人是在叩闕!天子無嗣,朝廷無儲。以至于天災頻發,更有彗星犯紫薇的天兆。這分明是蒼天在示警,朝廷不能置若罔聞,否則必有大害。”
“所以你們這是要逼朝廷立襄王為儲對嗎?”
李軒冷聲詢問,然后就見章旦默然不答,只向他深深一禮,李軒暗暗嘆息之余,眸色則更顯沉冷:“帶著你的那些同學回去吧,襄王此人人品不端,狼子野心,絕不可為儲。”
那周圍叩闕的學生聞言,就不禁一陣嘩然。有人眉頭大皺,有人驚疑不定,也有人對李軒怒目以視。
章旦同樣一陣愣神,他有些遲疑的看著李軒:“學生聽說,冠軍侯與襄王殿下有著宿怨,所以不愿襄王繼統?”
李軒則神色淡然道:“在你章旦眼中,我就是這等因睚眥之怨,以私害公之人么?”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章旦:“就信我一天如何?今日朝堂之上就會有個結果。到了明日,你依然認為襄王可以為儲,再來叩闕不遲。”
章丹面色青白變換了片刻,就深深拜伏:“弟子遵命,不過這里的國子監生,我最多只能勸回一半。”
李軒心想哪怕只有半數,那也很不錯了,可以為朝廷挽救許多良才。
他隨后就策著馬,直趨午門。
入了午門,李軒遇到了臉色焦躁的左道行。
“謙之!”左道行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剛接到消息,有朝臣意圖串聯,要在今日行逼宮之舉!”
李軒聽了之后,就指了指一旁的金水橋:“已經看到了,就在那邊。”
就在那五座通往太和門的金水橋前,有一些文武官員正在按照六部九寺五監與五軍都督府的分類,肆無忌憚的呼朋喚友,召集同僚,各自抱團密議。
那些被喚過去的人,臉色則各不相同,有人面無血色,有人面泛潮紅;有人激動不已,也有人惶恐不安。
左道行的眸色更加沉冷:“襄王這是意在儲位,要逼天子就范。”
李軒則是一聲輕笑:“那也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別擔心,他休想得逞。對了,稍后我有些人證物證要送到宮內,你安排一些可靠得力的人帶他們進來。”
左道行定定看了他一眼,長久合作以來養成的信任,讓他神色微松。
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嘩然’聲響。
“襄王殿下!”
“襄王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