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總兵范廣一刀斬下了孛兒只斤·阿札失里的人頭,同時一聲慨嘆:“倒是一條漢子!無愧為黃金之血,可惜了。”
當他們在河灘上再次交手,兀良哈汗阿札失里一直燃燒氣血奮死搏殺,沒有再后退半步。
直到二十個回合后,阿札失里徹底力盡,被范廣當場斬殺。
旁邊的孛兒只斤·合撒兒也力盡而倒,他躺在地上,氣息虛弱:“范將軍,我們兀良哈愿意降服,孛兒只斤·鐵木哥斡赤斤的子嗣,愿意再次臣服大晉——”
可回應他的,卻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宣府總兵范廣唇角微哂,直接就將合撒兒的人頭斬飛出去:“降而復叛,叛而復降!那些腐儒們可能會答應,昔日太祖太宗也信了你們的邪。可我們家郡王殿下卻不會慣著你們!”
他語聲中飽含不屑:“還想要故技重施,保全部眾?做夢!”
與此同時,宣府總兵范廣將長刀歸鞘。
他眼神復雜而又苦澀的掃望著眼前的戰場,還有那一片倒下的兀良哈黑狼勇士。
宣府總兵范廣精于騎射,也擅長統御騎兵。
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深刻的領會到,騎軍的時代正在消退。
日后的戰場,定將是火器的天下——
※※※※
時間進入到七月,瓦剌大汗也先發現自己的日子漸漸難過起來。
他一天到晚幾乎無法處置軍務,時間都用在了處理各部的沖突與矛盾上。
——幾乎都是因草場與牛羊引發的問題。
這家說他們的羊被偷占了,那家說有人偷偷使用他們的草場。
瓦剌大汗也先是瓦剌人的汗王,阿魯渾河西面的草場,也是世世代代屬于瓦剌諸部的。
他不得不更偏向瓦剌人,否則會失去部屬的人心。
可這卻令退到這邊的韃靼人怨聲載道,那些韃靼諸部的頭人們還好,他們基本沒受到影響,也易于安撫。
也先誠懇的解釋幾句,再賞賜一點財貨,就可以平息韃靼頭人們的怨氣。
可底層的韃靼牧民卻都憋著一股邪火,他們認為自家是被也先強行征召到阿魯渾河以西的。
如果早知道他們會被這樣對待,他們寧愿繼續待在原本的牧場,投降那些晉人。
這些牧民偶爾能聽到不知哪里來的傳聞,晉人不但對他們這樣的普通牧民秋毫無犯,還會將那些貴人的牛羊瓜分,賜予給他們。
這讓所有韃靼部都發生了動搖,幾乎每天所有人都在想,自家的牛羊都快餓死了,自己憑什么給那些躲在厚實氈帳里面享福的頭人們賣命?
憑什么要賣力氣,讓瓦剌綽羅斯家的也先,當他們的大汗?
瓦剌部的人也很惱怒,他們認為自己是在幫助韃靼人。
他們遵從也先的指令,騰出草場,給這些韃靼部的喪家之犬暫時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