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已同樣掉了下思過崖去。
風清揚繼續搖頭嘆氣。
丁勉小心翼翼地瞧著這一幕,輕聲問道:“風前輩,我等不用您指點,我們自己下去就好了。”
風清揚突然笑道:“這十五位大概是黑道上的老手吧?”
湯英鶚知道風清揚慧眼如炬,不敢撒謊,只道:“他們原本雖是黑道中人,但現在已改過自新,投入嵩山派了。”
風清揚淡淡道:“嵩山派藏污納垢,持身不正,那么我也就不指點你們了。”
丁勉聽到前面半句的時候,心中一緊;但再聽后面半句,卻放松了一些。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突然便感覺一道劍芒在他面前襲來,嚇得他慌忙就地一滾,堪堪躲開。
“啊!”
“哎呦!”
“......”
丁勉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周圍的人紛紛慘叫,而后一個一個地跌下了思過崖,從險峻的山道上滾落下去。
聽其慘呼,他們卻比方才的劍宗二人跌得更重,更慘!
待得丁勉再站起身子的時候,思過崖上已只剩下風清揚、李不負和他自己了。
“這......風老前輩,我......”
李不負大咧咧地道:“風師叔,我幫你送他下去!”
李不負說著,“嘭”地一腳踢在丁勉屁股上,也將其踢下了思過崖去!
等到將丁勉踢下去之后,李不負對著風清揚一抱拳,道:“風前輩,今夜有幸得見尊面,雖未拜成師,但也不勞您動手了,我自己下去!”
風清揚笑了笑,道:“你這年輕人有趣。我再送你一劍!”
他忽地又刺出一劍,劍光流轉,映著天上淡淡的月光,仿佛銀瓶崩裂,水光迸出。
此劍與先前的劍又皆有所不同!
嘩!
霧蒙蒙的清光,淡隱隱的月光,白堂堂的雪光,三種光芒在此刻竟混為一色,不分彼此,難以辨別。
李不負竟已分不清楚是這一劍是從風中而來,還是從雪中而來,亦或是從月中而來!
整片天地仿佛都成為了這一劍的來處一般。
無論是風、雪、月,還是寒冬,竟都成了“劍”!
眼見著風清揚的一劍已要刺落在李不負的胸口,李不負還是沒有動。
距離已只有三寸。
風清揚的華山長劍亦沒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
好似李不負若是不避,多半也就要真的被刺死在思過崖上。
呼!
在最后一刻,李不負終于提起力氣動了。
他握住自己的刀,右臂一伸,忽地往崖下縱身躍出,躍向雪中。
在此刻,人與刀好似合而為一!
這一躍,便如血刀帶著他飛躍而出的一樣!
身后的劍光閃爍,悠悠照著他的背影。
只一瞬,李不負的身形已倏然遠去。
人與刀已齊齊掠下,唯在思過崖留下一片月光。
月光清寒。
人不見,風亦止。
雪也停了。
思過崖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風清揚望著李不負遠去,收回長劍,道:“他果然是好悟性!這一躍后,不過三月,他大概便能將內功與刀意凝練在一起,成為一代宗師了。”
“如此年輕的宗師人物,我也是頭一回見啊。”
他自顧自地嘆了口氣,慢慢地往思過崖后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