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求道看了看其他兩人,問道“鎮撫說的原則,是什么”
王宵獵道“原則,就是要搞明白,為什么會有官官要做什么怎么樣算做好了這些問題如果搞不明白,稀里糊涂地去做,到頭來還是不行。”
陳與義無奈地道“鎮撫,你說的這些上至經典,下至習俗,無不清楚。天下間,還有什么人不知道官要做什么嗎天子代天牧民,官為天子理政,簡單明白。”
王宵獵輕輕轉了轉手里的梧桐花,看著陳與義道“天子代天牧民,如今天下的民如何如果這天下是天的天下,看到現在山河破碎,半壁淪喪,天應該怎么想”
陳與義道“道君皇帝失德,致有今日之禍”
王宵獵道“如果道君皇帝是天子,天如何讓他失德參議也有子,會讓自己的兒子做出來這種禍事,而無動于衷嗎二圣北狩是慘,可更慘的,還有天下的百姓如果蒼天看著這大地,看著這大地上的人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看著大地荒蕪,看著山河遍色,天會怎么想”
陳與義沉默一會。才道“天下大事,與百姓又有什么關系”
“是嗎”王宵獵拿著梧桐花,搖了搖頭。“如果與百姓沒有關系,到了今日,錢從哪里來兵又從哪里來難道作為天子的二圣,在金兵的棍棒下向上天求下來”
陳與義微微搖了搖頭,看看陳求道與汪若海,輕輕嘆了一口氣。
汪若海道“鎮撫,人生在世,許多事情不能太清楚。所謂難得糊涂。”
王宵獵冷笑“若是小事,糊涂也就糊涂了。可現在能糊涂嗎你們知道不知道,靖康之變最慘的不是二圣北狩,而是天下百姓數年時間,因為兵禍死的人,以千萬計幾千萬人的白骨,堆在一起是什么樣子那是一座山,百姓的白骨堆成的大山”
陳求道三人沉默不語,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去。
南渡之后,趙構的地位并不穩固。在金軍南下不斷追擊下,風雨飄搖。在金軍主力西移,趙構才有機會整合手下勢力,慢慢坐穩了自己的位子。這個時代,質疑趙宋皇朝的有很多,王宵獵的話已經算比較溫和了。所謂指斥乘輿,是皇帝真的起了殺心才有這個罪名。
輕輕吐了口氣。王宵獵道“很多時候,我真想問一問天。看這天下這個樣子,怎么想可惜問天天不語,找不來一個答案。沒有答案,我們只有自己想辦法。”
說完,王宵獵輕輕一揮手,看著那朵梧桐花飄飄搖搖地在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