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萍笑道“新安縣里,除了在下之外,還有誰敢說只手遮天就是我自己,也不敢說這話。”
賀絪道“不是最好。從今日起,宣撫限十五日內查清。十五日之后,不管結果如何,知縣、主簿、縣尉均須全部調走。你們三人,從今日起做好準備。”
“調走”曹玉萍一頭霧水。“為什么要調走”
賀絪道“不調走,縣里的人怎么敢說實話如果事實屬實,知縣和眾官員當然要受處罰。如果不屬實,你們調到與新安差多的縣。只看事情到底如何,決定你們的前程。”
聽到這里,曹玉萍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莫員外被官府多所倚重,當然是真的。不過莫員外在民間如何,是不是能夠在新安縣里一手遮天,曹玉萍并不知道。作為知縣,他知道那些干什么
賀絪道“這些日子,你們三人在一起,不要分開。處理公事,最好是當著我們的面,不要私下處理。更加不允許私下接見縣里人員,不管什么事情,一定有人在場。諸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千萬不要耍小聰明。只要被查出來私下里有什么動作,立即革職論罪,不需要上報了。”
曹玉萍聽了,不由怒道“這樣豈不是把我們看成犯人了真是豈有此理”
賀絪道“你們當官的時候,宣撫再三叮囑,當官不能有私心。你們當了這個官,就是接受了這個條件。說把你們當成犯人,也可以這樣說。查你們的時候,必須要配合。如果你們沒有問題,當然會受獎勵,就當是你們接受調查的補償吧。如果有問題,按問題大小,會有不同處罰。你們應該明白,我們來不是跟你們商量的,而是調查你們的。”
說完,賀絪不再理曹玉萍,向城里走去。
曹玉萍氣呼呼的,帶著縣尉和主簿兩人跟上。
宋朝的官場與后世不一樣,知縣并不是州官員的下屬,地位要高一些。一般來說,以朝官、京官做縣令,則稱知縣事,選人則稱縣令。選人四階,稱為判司簿尉,知縣要比州一級的判官和各種參軍地位高得多。除非是州級的判官和推官、各種參軍也是京朝官,如簽判、知錄事參軍事等。
賀絪是宣撫司干辦,地位就比知縣高得多了。如果只是河南府簽判來,就有些不合適。
到了縣衙,賀絪自去休息,其他官員在縣衙里交待工作。
看著自己帶來的官員與主簿和縣尉商量著縣里日常事務,河南府簽判陳郁對曹玉萍道“知縣,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氣,這是官員經常遇到的事情。宣撫的脾性,你們接觸得少,可能了解不深。我們經常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講究一是一,二是二,按照規章制度來。賀干辦話說得不好聽,不是因為他對知縣有什么成見,而是下來調查,就必須要如此罷了。如果不這要做,賀干辦就不合格,不合格就要讓你到合適的地方去。”
曹玉萍道“什么意思”
陳郁道“宣撫所關心的,是官員在任上合不合格,而不是其他的事情。合格就晉升或者平調,不合格就降職,直到你到合適的崗位上。賀干辦說的規矩,都是為這一點,沒其他的意思。”
曹玉萍想了想,道“這些與我何干”
陳郁道“是告訴知縣,不是賀干辦對你有什么意見,甚至要找你的麻煩。而是這件事情,賀干辦需要這么辦,與知縣無關。這些日子,知縣只要照常處理政務,等到新的知縣到任就好。如果知縣不能夠照常處理政務,甚至本來做錯了,想著用這些日子補救,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曹玉萍不說話,在那里閉目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