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張均心中不由有些失望。還以為王宵獵要讓自己去弄錢搶女人,沒想到還是公事。不過轉念一想,王宵獵有這番心思,看起來是要做大事的。
王宵獵道:“你帶五個人,喬裝之后,去鄧州探一探。看那里到底如何,譚兗多少兵馬,城中聚集了多少糧草物資。現在京西南北兩路,最富的是鄧州。”
張均聽了急忙叉手唱諾。讓自己去做這種事,看來王宵獵還是看重自己。
王宵獵又道:“之所以讓你去,是因為軍中將領,你最聰明伶俐。這種事情不是上陣沖殺,最重要是知人情世故。該忍的時候要忍,該出手的時候,必須一擊中的!”
張均深吸一口氣,叉手稱是。當時自己在蔡州,手刃母親的奸夫及其奴仆,可是眼也沒眨。能不能忍不好說,但說到心狠手辣,自己絕對合格。
說到這里,王宵獵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踱了幾圈。道:“說實話,做這種事,我的心里總是覺得有包袱。此時圣上在揚州,作為臣子,該事事奉圣旨。不過,如果不南下的話,我說服不了自己。”
張均聽了一笑:“知州,當今圣上登極,只是一味南逃。天下人要自己找活路,何必去在意。”
王宵獵轉過身,看著張均,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
實事求是地說,現在宋朝眾臣,對趙構有多忠心未必見得。臣子們的心思,甚至天下人的心思,都是保宋,但卻未必保皇帝。實在不行了,換個姓趙的人來做皇帝也很正常。趙構在數年時間,能夠把人心收拾起來,牢牢坐穩江山并不容易。南宋稱趙構為中興之君,從這個意義上也有道理。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張均當著王宵獵的面如此說,倒是少見。在他心里,覺得既然王宵獵動了占地盤擴大勢力的想法,又何必給那個皇帝面子?
王宵獵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張均這個人什么都好,學什么都快,就是一點,心思太活絡了。活在這個世界上,許多規矩要守的。很多事情可以心里明白,不能說出來。
在那一瞬間,王宵獵甚至懷疑,自己派張均去做這件事,到底合適不合適。
拋去心中的雜念,王宵獵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切不可作等閑看。說實話,我們現在在汝州也立足未穩,本不該有太多想法。但汝州資源有限,不得不想啊。”
張均道:“天下的好地方,自該有德有能之人居之。現在唐鄧等州,都是小校小吏占據,成什么體統?知州年初連敗金軍,奉朝廷之命守汝州,自該平定地方才是。得州的百姓,定然盼有如知州這樣人去治理。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知州何必猶疑不定!”
王宵獵笑了笑,沒有說話。利國利民,張均這馬屁拍得太明顯了。此次自己出手,必然會讓趙構起疑忌之心。雖然自己并沒有討好趙構的心思,但被惦記上總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