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獵坐在交椅上,看著身邊土地上開的野花。兩只蝴蝶在花間飛舞,纏纏綿綿。幾只羊在不遠的樹下吃草,旁邊一群雞在草間抓著蟲子。
不遠處是一個小村子,村子前面有一條小河,小河邊建了幾座茅屋,就是村中新蓋的學堂。
突然學堂的房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少年。少年低著頭,到了窗邊站住。站了沒有多久,腳便換來換去,頭四處轉動。想來是站著無聊,在那里看周圍風景。
王宵獵住到這里四五天了,幾乎每天都能看見這個少年被趕出來。每次出來,少年都老老實實站在窗下,并不到處走動。
想來這是個不成器的少年,在課堂上總是搗亂。只是調皮搗亂的孩子,出來后什么樣子都有,很少有這么老實的。既然已經被趕出來了,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里是比陽縣城附近,再向西去就是蔡州的確山。王宵獵到這里來一是為占領蔡州,再一個就是準備以后的游擊區。蔡州是游擊區的后方,知州的人選王宵獵還沒有想好。此人必須要能治理好地方,還能給前方的游擊區提供支援,需要軍政全能的人物。
陳與義走過來,向王宵獵行禮。
王宵獵道:“前方蔡州的官方人員都已經撤走了嗎?聽說百姓也遷走不少。”
陳與義道:“知州程昌寓善于治地方,而且長于捕盜,與周邊郡縣相比蔡州強了許多。年初因蔡州沒有強援,帶了兵馬和百姓南下。現在蔡州還有百姓,不過富戶都隨程昌寓走了。”
王宵獵道:“這個程昌寓,我在開封府的時候見過。那時缺糧,蔡州的糧價不高,便就帶軍到蔡州買糧。我到襄陽之后,程知州嫌我出身寒微,與我從來沒有交往。現在離去,倒是對大家都好。”
陳與義明白,程昌寓跟王宵獵的關系并不好。當年到蔡州買糧時,王宵獵還是個軍中小頭目,突然成了一路制置使,讓程昌寓覺得別扭。他帶軍南下走的光州,有意避開襄陽。
周邊的官員,看王宵獵不順眼的人多了。這次陜州大勝,大家的態度才好了一些。
王宵獵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欲以潁昌府、陳州、潁州為游擊區,依靠義軍保全,與開封府和京東路隔開。蔡州就是大本營,知州人選格個重要。參議,你有合適的人選沒有?”
陳與義道:“我本是文臣,軍中并沒有想熟的人物。此事不敢多嘴。”
王宵獵笑道:“你在我軍中一年多了,許多人都已經熟識,就不必過謙了。守蔡州,當要文武兼備才好。我想來想去,一直想不出合適的人,在這里發愁。”
陳與義想了想。道:“防御這么說,我便斗膽提一個人。若說帶領義軍,軍中應該是張均合適。張均雖然年輕,而且稍嫌跳脫了些。但他頭腦聰明,遇到事情智計百出,兼且勇猛異常。只是張均治理地方稍嫌不足,在信陽軍時惹出不少事端,應該再配一人治民才可。”
王宵獵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你還漏說了一點。張均不甘人下,派一個人與他配合,如何安排非常讓人頭痛。若以張均為尊,依他的性子,蔡州只怕很治理好。若讓他居人之下,他又如何甘心?”